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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另一位”托马斯·缪拉在隔天傍晚如约而至。

他的衣着不及前一位缪拉先生高档、仔细，但这不妨碍我为他的美貌而惊叹。他约有六尺高，亮眼的金发像是阳光染成；他有完美的肩膀和腰身，即使套上宽松的成衣也不能隐藏。

我们的詹尼也是个美人，我不想厚此薄彼，不过，詹尼的容貌是那种会被人称作“漂亮男孩”的甜美秀气，缪拉先生则更像个传统意义上的英俊男子，一尊高大、华丽的阿波罗神像。

他似乎有点紧张，珊瑚色的薄唇紧紧抿着，就像从没学过微笑。詹尼向他道谢，留他吃晚饭，他像是有什么顾忌，瞥了我一眼，敌不过詹尼再三坚持才答应下来。

“我们一定要把他灌醉。”詹尼悄悄对我说，“他喝醉了才好玩。”

“我感觉他不想让我留在这儿。”我照实说。

“哦，他只是怕生，别在意，他就是那样。”

既然詹尼这样说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说到喝酒，我当然不会让他失望，爱尔兰男人的血液里大概都流着酒精；景生在旁尽职地伺候，确保我们的酒杯没有一刻空置。

缪拉先生起初还保持着刚进门时的拘谨，灌下半瓶白兰地之后，他越发浓重的口音里开始露出情绪，甚至在某些瞬间显得多愁善感。他喜欢俄国诗歌和音乐，还要我们听他作的诗；他用德语吟了几句，我一个字也没懂，詹尼倒是煞有介事地夸赞了一番——我猜这是人之常情：面对过分美貌的人，我们总是容易给出违心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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