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昼凉

-----正文-----

月白睁眼时，又是一个正午。

他依稀记得昨夜和楼主一口气喝完了三坛院中埋着的女儿红，却不记得昨夜他们都说过什么话。

醒来时，便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衣服是新换的，一点酒气也没有，屋外有些嘈杂，可那些声音很远，传到四层时已经听不清都是什么了。

他缓缓起身，抓起外袍披在身上，脚步还有些踉跄。他准备去看一眼钟鸣玉，可打开门，却发现钟泠守在门口。

常年冷若冰霜的奇花楼大管家此刻已经僵成一块铁板，不知在他的门口站了多久。月白眉头一皱，直觉有什么东西不对。

钟泠听到开门声，没有回头。她开口，平静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楼主。”

月白愣在门口。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问：“楼主他……走了？”

“……是。”

“什么时候走的？”

“……两个时辰前，三王爷的车驾来到奇花楼时。”

月白怅然：“原来如此……”

竟然就这样走了么……连跟他道别的机会……也不给他么……

月白正欲转身回房，却听到隔壁钟鸣玉的房间传来一阵响动，然后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夏磬抱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眼底通红，目眦欲裂，宛若恶鬼。

“三王爷？您不是——”

夏磬仿佛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他紧紧抱着怀里的盒子，就这么径直从月白面前走了过去。月白盯着他的背影，那个向来桀骜张狂的身影，此刻竟显出几分老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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