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写越烂,对不起大家,对不起陛下和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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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去惹陛下生气了,劳烦您把辞呈批了吧。”
少将军站在精舍外,眼神不住往里飘,但皇帝闭关绝不会外出。王祎一个脑袋两个大,屋里一个马上就要发脾气的,这里一个惹人发脾气的。
“小祖宗诶,求您再好好想想,成吗?”章洪锦压低嗓子,“您的刀我派人半路都被截下来了,其实……”
少将军噗嗤一乐,眼睛弯弯显得稚弱漂亮,说出的话却如同取人性命的锋刃,“谁说我只送了一把刀去?”
王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不、不应……”他想说不应该,但没什么不应该,少将军是皇帝的好学生,手段狠辣如出一辙,他自然阻止不了。
王祎苦口婆心,“陛下断不会因为区区一个李封就生您的气,您向陛下撒个娇,什么事儿不都结了?真人的药烧了也没事儿,那么多真人,都能炼药。什么和您比,都是小事儿,陛下怎么舍得您回东南去呢?”
“陛下一定会下旨的,到时旨意不必下发,毕竟有我的辞呈在前,公公只需知会文武百官一声,”少将军不想多解释帝王心术,皇帝贬黜他是为了以后太子即位再将他召回京城,显示太子不怕违抗父命是个雄才大略的君王,以此收买朝野浮动的人心,只是继续劝王祎,话说得轻巧,“咱们瞒着陛下就是了。”
咱们瞒着陛下就是了。王祎有苦说不出,他有九条命也不敢啊!他又不是少将军,只要撒个娇,皇帝连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来给他。
“公公,我这次回东南……哎……”少将军又忍不住往向精舍注定不会打开的门,似乎有点依依不舍的失望,但转瞬间掩去,正色看向王祎,“有一事拜托公公。”
王祎连连点头,“您说您说,奴婢一定答应您。”
少将军拱手长揖下跪在地,恭恭敬敬如玉山倾颓,王祎连忙扶他,却被轻轻推开,“请公公受我一拜!”
王祎老泪纵横,“小祖宗诶!这可如何使得!”
“这一跪是谢公公与老祖宗二十多年的照拂,”少将军神色肃穆,笔挺的脊背伏下去,又是一叩头,声音不自觉有些哽咽,“我回东南去了,不能在陛下膝前尽忠尽孝,有劳公公与老祖宗替我……替我……”
王祎听不下去,他看着少将军从一小团长成现在的芝兰玉树,心里早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可他知道这个孩子和精舍里的陛下一样早已时日无多了,心中酸涩苦楚一齐挤了出来,抱着少将军哭得泪流满面,“好!好!奴婢明白!”
天上造化境,他化自在天。
哪里不比这个肮脏浑浊折人心神的南阎浮提好呢?
周旻不明白,为什么他想要带回去的人都不愿意离开这里呢?因为恐惧未知吗?因为舍弃不下在这里拥有的一切吗?人都是懦弱胆小的造物,不敢付出代价,不敢踏出秩序,在既定轨迹内,战战兢兢地供养着头顶上盘踞辽阔国度的无情怪物。
章洪锦隔着飘扬的经幡看到皇帝突然睁开了眼,他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陛下……?”
周旻皱起眉,从欢喜天内庭到这里仿佛眨眼一瞬,“平儿……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应该是二十有七了,”章洪锦笑,“正巧,过几日少将军过生,陛下与少将军君臣师徒父子的情份过了两个轮回了。”
“是父子师徒君臣。”周旻也笑,每每谈及嵇平明,他都会笑,像重重冰封下的涓涓春涌,“你们啊,总是怕犯忌讳,把君臣看得最重,但朕最不在乎这个。”
“是奴婢狭隘了。”
“是你聪明。”周旻闭上眼,“把中宫的金册玺印给平儿送去,别告诉他是什么,只说想通了再打开。”
章洪锦愣住了,“啊?”
周旻勾起嘴角,庄严邪肆如南洋人进贡的神像,“朕最在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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