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

-----正文-----

青空衔远山，云雾藏朱楼。自雨亭四檐勾起边角，濛濛细雨顺势滴落，洗净了一地尘埃。叶落渭水空澄，梦里轮回前生，泪眼未醒，江波又载春愁。

这世间种种不告而去，既是别离，又再相见。

李珠儿睁开眼，手臂上的灼伤最痛，小腿处的伤口还在渗血，他好不容易缓缓坐起，又被进来人按了下去。

“伤还没好，不要乱动。”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如春风，像晨露，沁人心脾。

把李珠儿按下去躺好，又掖紧了被角，他才拂手缕去了脸旁碎发，端起小板凳上盛着黑色药汁的碗，朱唇皓齿轻启，吹了吹凉又放下。

“再等一会儿。”

李珠儿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更不确定他是梦初醒，还是在梦中。

“谢夫人救我。”

胡润摇摇头。“我早已不是谁的夫人，如今我只是我自己。”

他还记得那日火光里走来的胡润，飘逸潇洒，除了那张脸，确实是半分也没有当年人的影子。

重获新生，大抵如此。

“大人到底是对您有几分爱意，她的真心，从来也没给过别人。”李珠儿此刻只觉凉薄。

胡润笑他傻，不反驳也不附和。

“不过是年少的欢喜值个几钱罢了。”顿了顿，又补充道：“那日浓烟滚滚，整个京城都笼在灰黑夜色中，从此，吴家便没了。史书不会记载，说书人嘴里恐怕还能留得几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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