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正文-----

第二卷

Chapter.9

这一年的夏天雨水很少。

河床裸露，溪流都快干了，只剩下一片片滩涂。小镇旁的高速公路上，空气被太阳蒸腾烧灼到扭曲。午后路旁的加油站里，工作人员把身子所在阴影角落中打盹。

大巴车在公路旁停下，青年背着黑色双肩包下了车。神情疲惫，黑色长裤，沾灰球鞋，白色T恤上连个logo都没有。

大巴呼啸而去，青年跨过高速公路的栏杆，穿过小路，慢慢朝着不远处的小镇走去。

他拨通电话：“叔，我到了。”

那边答：“好，要我过来接你吗？”

“不用。我认得路。您在殡仪馆等我就行。”

赵东成是在一个小时前接到的电话——叔父通知他回来，他爸昨晚走了。

十数年未见，知道这个消息时却仍难免心一纠痛，好像废弃许久的老楼忽然有一天被铲平、推翻，望着那一片空地莫名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许久没来过这座小镇。父母离异后，他跟随母亲去了另一座城市。留在这儿是上初中前的记忆。小镇周边的工厂大多废弃，低矮老旧的楼房鳞次栉比，镇中心开了家菜市场，与学校、小诊所连在一块。

赵东成穿过小镇，午后的商店总能见到店家躺在躺椅上打盹。长久不下雨，路上扬起的灰迎面扑来。远远地，一抬头就能看见道路尽头的山脚处安静沉闷坐落着两排石灰色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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