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他爹我不能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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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的第二天中午，两人仍团在酒店的被窝里，贺天亲吻莫关山的耳廓，低声告诉他：“莫哥，我好喜欢你，我爱你。”

莫关山像是还太困了，迷蒙地看了他好一会，嘴动了动，不会说话了一样。

贺天看他反应可爱，把他抱得更紧，又想听他回应：“莫关山～我爱你，谢谢你给我准备这么多礼物……最后一样可以指定吗？”

“什…什么？”

“想要……”贺天翻身撑在莫关山身上，把过度引人遐思的话连续说完：“一个许可。”

莫关山还被他前几句话敲得脑袋嗡嗡响，此时只能紧张地看着贺天，磕磕巴巴地作出野爹的人生指导：“你成年了，以后……可以都自己决定……”

贺天失笑，又亲他：“还是要问一下你比较好，想问你，我可以不可以要一个男朋友？”

“啊？啊……嗯可以啊！当然可以！你……额交男朋友挺好的，女朋友就算了，除非你真心喜欢人家，不然……”

“莫关山！”贺天一时间气得太阳穴青筋都跳了两跳，合着这人还能完全不忘自己身上想，“你在想什么？！”

莫关山被吓得噤声，贺天对他总是很温柔很乖很好的样子，骤然凶起来整个人都凌厉甚至有些凶狠，莫关山真有些怕。

贺天狠狠地咬咬牙，掐着他的脸蛋把柔情蜜意地话说完：“我要你做我男朋友，不是什么别的人，我、喜、欢、你！”

莫关山天马行空的轨道总算和贺天成功对接上，却卡壳得更严重了，贺天掐得他脸疼都忘记骂人。

贺天满心欢喜的心一下子沉了一半，莫关山对他，果然还是莫名其妙的容忍居多，其他的……

他松开莫关山被自己掐红的脸蛋，在上面亲了一口，掀了被子就要起床，莫关山手忙脚乱地扯住他的手臂，总感觉这次不伸手之后就拉不住了。

“贺天！我……我考虑一下……”

贺天坐在床边回看他，虽然还是很失望，但莫关山这样的举动已经让他很高兴了。

“好，莫哥你快点决定，我很想换个身份陪你。”他抓着莫关山的手亲了亲“你再躺一会，我点份午餐。”

莫关山确实需要躺一会，他心里乱七八糟的。

刚才他拉住贺天，其实多少也有点想……拒绝他。

但就和他这一个多月乱七八糟的纠结思绪一样，最后的结果总还是舍不得贺天的。

他就是没想过贺天会表白，他以为他们至多……是稳定的身体关系。

他没经历过这种感情，父母早年也很恩爱过，最后他妈妈依然无法忍受丈夫工作常年在违法乱纪边缘游走的高危，情话成了绵绵不绝的怨怼争吵，最终分崩离析。

十几岁的时候环境更差，看到太多人所谓的谈‎‍男‌‍‌‍女‍‎朋友，无非也就是稳定或不稳定的身体关系，当然也不是都没有真心相爱的人，却不见得有多好的结果……

莫关山无意识在规避真心相爱后衰败坏死的情感，一直以来的定义都是一段还算优质值得保持的身体关系。

还有莫名其妙逐渐深厚的监护人责任感。

贺天的喜欢被他归类成对他身体、他们床上关系的满意。

但到刚才，他就没办法再做这种自我暗示了。

喜欢贺天吗？

当然喜欢，不然谁敢趁他醉上他，身首异处都是痛快死法，野狗这难听的称号又不只是为了和疯钊对仗工整才起的。

特别喜欢贺天，喜欢他，爱他，屁事不做光看着他就觉得愉悦满足……

莫关山长长叹了一口气，把心里的憋闷吐出一些。

贺天的表白，还是让他开心的，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能暂时不考虑了。

莫关山还是没给贺天一个准话，在贺天晶亮期待的眼神中吃完午饭，然后和贺天一块开车回家。

贺天少有地觉得急不可待，莫关山的迟疑让他……很没有安全感，甚至有些不敢追问，要是真的拒绝了，怎么办？

当然只能是赖着不走了。

贺天从第一次过界便想好了对策，他就是非要莫关山不可，现在只是稍微等一下，他还是牵着他的手能和他接吻，他当然可以等。

莫关山没想让贺天等太久，他只是想回到家再好好谈谈，却没想到在家楼下就碰上了客人。

莫关山有些意外他们来这么快，他说在贺天生日过后谈，总想着还有一阵还有一阵还有一阵，没想到他们在他生日第二天就到了，还在这种他有话和贺天说的时候，挺烦的。

贺天也很吃惊，下意识要把莫关山挡在身后，却被莫关山推开了，有些不耐烦冲他们道：“那么着急吗？我还没和他说，上来坐坐？”

“莫哥？说什么？”

那人并不看贺天，冷漠回绝：“不用了，我们只是……”

莫关山没等那个大个子客套完，抓着贺天就往楼上走：“那行你们在这儿等吧，我先上去了，贺天走。”

“莫哥……”

“有什么废话回去再说！”

进到电梯贺天就忍不住了，追问他：“莫哥……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你要和我说什么？”

莫关山像是累极了，沉默地看着他，眉毛拧得很紧，贺天忽然反应过来，这段时间他的烦闷，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挑礼物。

莫关山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你见过你爸了对吧？”

贺天在他旁边坐下，刚才忽然见到那群贺家走卒的些微气急败坏消散得差不多，他确实不知道他们背着他偷偷给莫关山找不痛快，但他还是很想知道莫关山的意思。

“我对他没有感情莫哥，”他说真的，母亲过世之后他几乎是仇视父亲，被扔在莫关山身边，过去到现在，对他来说都是很好的事情，“他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把我留在你身边。”

“那你喜欢那边吗？不好意思……”莫关山抬头看他：“那天坐在你电脑桌，不小心看到了机票……你如果见过他了，他说给你将来应该比说给我的还好听，你如果喜欢那个国家，其实也很不错，学校什么的……”

“不喜欢。”

“啊？”

贺天说话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真的格外阴沉，怪他平时对自己都太软和，每次骤然严肃都让他头皮发紧。

“我没和你说，不是想偷偷接触他们，只是不想他们吵到你，我去见他，是让他别来烦我，莫哥，我只要你……你别把我推出去……”

看看，又软和了。

莫关山有些无奈，他确实想过把贺天推出去，“为了他好”几个字力重千钧，他以前和柯钊鸡鸣狗盗是有点小钱，但比比人家还是不够看的，很多更高层面上的东西他给不到。

他翻身骑坐在贺天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籍此放松自己，贺天也紧抱他，在他颈窝磨蹭，像是无声的央求。

儿大不由爹，不由野爹也没必要由着亲爹。

“你自己决定吧，本来就成年了，我连个领养协议都没有，不关我事。”

“关，就是你的事，我去哪儿你都要陪我去。”

离不开人你是要吃奶吗？莫关山想想没真说来，心里有个十八禁警报在响，现在不是触发骚话的时候。

贺天要下楼去把那群门神送走，临出门前扣着莫关山的腰问他：“还有一件事，你什么时候回答我？”

莫关山被他看得脸红，本来就是考虑如果贺天选择他亲爹，他们就没必要再多此一举确定身份，分了就完了省得留念想，现在贺天毫不犹豫选了他，他还有什么好扭捏的呢？

他把贺天压在门关上好好接了个吻，才臊着脸说：“男朋友就男朋友吧，反正你也不缺爹，也没钱做你爸爸了，还以为你要走……钱都给你买礼物了，你最好有点良心！”

贺天又低头吻住他，眉里眼里全是笑。

“莫关山……莫仔，我好高兴，我是不会走的，真的好喜欢你。”

“没大没小！”

十来年没人叫过的儿时昵称，莫关山整个人都发了烫，咬牙切齿地掐他。

“我大你小～喜欢我吗？我还没听莫仔说过——除了床上的，说一次给我听吧～”

“你个……”莫关山用力把脏话咽回去，开口表白时，除了羞臊，竟然有不可思议的心动：“我喜欢你…我爱你贺天……唔嗯……”

在他们又一次情难自抑准备先不理楼下那帮人干点别的，电梯门开了。

莫关山让贺天放开他好整理衣服，没好气道：“早说让你们上来等。”

那人出来时，莫关山忍不住站直了些。

贺呈又亲自来了，莫关山野爹降格成男朋友，见到对方家长，果然是有些紧张。

莫关山都忘了贺天亲爹长什么样了，见到贺呈，就能想起来个七七八八，祖传的同款染色体体现得明明白白。

莫关山本来不打算听他们兄弟俩促膝长谈家族大事，但贺天牵他牵得死紧，他只好也坐下。

贺呈只是看了眼他们的手，并没有发表任何刺耳的看法，还算是个人。

话还是那些话，老爹觉得儿子历练够了，可以回去历程一部分衣钵了，莫关山听得直想翻白眼。

历练？当初哪里在乎过贺天死活，哪个小脑有拇指大的成年人会把6岁的小孩托付给另一个12岁的小孩？俩小鬼后来又再加上柯钊，要不是都早熟，现在就是三个小坟头，坐牢都算风雨顺遂老天保佑。

贺天显然也嗤之以鼻，毫不留情撕了难看的遮羞布，直言对那些衣钵没兴趣。

莫关山听他们你来我往好一会，忽然意识到，贺呈在三年前就已经找到贺天了，那时候他就一直拒绝他，直到现在。

“……父亲很谢谢莫先生的照拂，只是不希望你也参与那些……不太体面的勾当，还好你们吃了点苦头就及时收手……莫先生，你出车祸的事情我们很抱歉，并非本意。”

贺天生气了，整个人都像是散发着有形气场：“要不是你们设计追赶他们，莫哥怎么会出车祸？若不是那辆车确实和你们没关系，我一定弄死他。”

莫关山一样怒火中烧，难怪他和柯钊那一次会……这么说来她的手、现在的牢狱之灾也都是计划中。

“你们派人伤了柯钊的手？你们……”

“那是那个属下自由发挥造成的，实属抱歉，事后也做了处罚，柯小姐的康复手术恢复得很不错，而且她也十分厉害，同样给那个人造成了不可逆的残疾，大概是能扯平了。”

贺天抓着莫关山的手，轻声安抚，同时加快了赶人的速度。

“贺天，你要是做点退步，柯小姐很快能出来了。”

“关我屁事，你赶紧走，让她待着。”

莫关山下意识就轻拐了贺天一肘，心里给柯钊默哀致歉。

见贺天是油米不进，贺呈又打算在莫关山身上开突破口，莫关山拒绝得飞快。

“真的别问我，他昨天过生日，今天已经不归我管了。”

“还归你管～”贺天一看他就笑，难得对贺呈也好声好气一句：“哥，是我追他，我不会回去的，你让那个人，以后别来烦我们。”

贺天忽然说这个，莫关山满脸通红，直到终于家里只剩他们俩，还没消退。

家里清净下来贺天有些蠢蠢欲动，被莫关山无情拒绝，看在他这两天也辛苦了的份上，贺天只是亲亲抱抱，在沙发上腻歪。

“莫仔……”

“闭嘴，别这么叫……”

“莫仔，以后有事告诉我好吗？”

莫关山默了几秒才说：“你最好也是，几年前就背着我和家人联系上了？嗯？怎么不干脆点滚回去当少爷？”

“莫哥你呢？就那么不相信我不会走？不信我喜欢你？”

莫关山哼了一声，他本来从来没想过贺天喜不喜欢的问题，只觉得他青春期有需求有冲动，他们上床又挺合拍，就……一直这样。

他很难说那天在贺天房间发现那张几个月前的机票是什么感想，也许他才是要被遗弃的那个。

他非要把决定的时间拖到贺天生日后，不想生日前还拿这种事烦他，也是觉得亏欠贺天一次生日，而且万一以后再也见不着了，岂不是一直欠着，像什么样子。

而且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万一让贺天自己做决定，他选择留下来呢？

总感觉几率不大，所以赢下来的时候，真爽！

他不想聊这个了，亲了贺天一口，把最后一波生日礼物祭出。

毕业旅行和……情侣款。

他想着贺天要是真走了，这些东西就当没买过，要是没走……谈恋爱有一点点仪式感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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