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黛尔

-----正文-----

之后的几个星期仿佛是水面上偶然飘过的叶子，平淡无声，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过去。我退掉了学生宿舍，和拉格尔一起住进了他的公寓，等到早上又和他一起去学校里。周围的人似乎取笑过几句，但很快也没了声音。布凯南家的宴会重新开始筹备了，兰格先生雇佣了一批法国人，在私人沙滩到宅子的大门前竖了一排排花树，嘉年华一样的热闹，拉格尔却不再去了，只是每周接一通家里的电话，有时是管家打来的，有时是兰格先生打来的。我偶尔听见几句，也不过是聊些琐屑。

我那时想，等我们从这里毕业，再读完大学，就可以去做我们想做的任何事。除了我们以外，所有的人都在极快地衰老，失去力气，就算是兰格先生这样的大人物也会有精疲力竭的一日。你看，他不是已无法再将拉格尔留在身边？但当时的我没有考虑到一点：除了形势所逼，加害者也可以自愿放弃立场。毒蛇俯首称臣的时候，玫瑰便会生出鳞片[注1]。

但当时的我太过年轻，也太过愚蠢，花了大把的时间絮叨关于未来的陈词滥调，拉格尔就只在边上静静地听着。他有记日记的习惯，这是我后来才发现的。“怎么样，你会在日记里提起我吗？”我问他，缠着他的脖子去吻他、拿鼻尖碰他脖颈后面毛茸茸的短发，他总是一边说着别闹了，一别拉着我的手，也不推开，就这样任由我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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