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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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霆带着高影下到十八层去，太岁小碎步蹦哒来，乐呵呵地围着高影转圈。关霆叹口气，“是我没能护好他，不会有下次了。”

太岁小声呜咽一下，顺着高影的人中潜入他体内，不一会它又钻出来，咬住关霆手里的母蛊咽下。太岁尝试着把自己和高影融为一体，但后者紧锁双眉不住挣扎。

关霆把他按在怀里，心下如同撞进一头麋鹿，挑破他的瓣膜，血液流向错乱。高影猛地睁开眼，双眸血红，他面上似有虫爬过，薄薄的皮下斑痕明显。片刻后他又昏厥，呼吸浅淡。

高影感觉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和关霆在校园闲逛，可一转脸身旁的人突然消失。周围的景色一瞬化为虚无，他干站在原地，四面八方的压迫让他喘不过气。脑海又有沙沙声响起，有张温柔的脸时现时灭，高影只觉头痛欲裂。

耳边传来疼惜的话语唤他名讳，高影不住奔跑寻找声源。他一脚踏入一池湖泊，扑面而来的湖水冷得沁骨。水淹没全身，争先恐后地爬入他的耳鼻喉，高影模糊地想，他是不是要死了。

“――高影……高影……”

先前温润嗓音传来，高影努力开口想问你是谁，但一张嘴湖水涌进更多。拼命地咳嗽，想把胃里肺里的水咳尽，他迫切地渴望氧气。可他越是挣扎，水越像得了意识般蚕食鲸吞他内里外周。

高影有些累，他顺从着湖水向下沉去，记忆如走马灯般幕幕浮现眼前。那里身影存在最多的那个人，高影总看不清他的脸。可在这会，湖水的冰驱散他内心的迷雾，那个人的面庞逐渐清晰。冷淡的眉，幽幽绿瞳，苍白肤色，浅薄的唇。

他是谁呢？他为何总让我抱有痛苦。

关霆看着高影不停吐血，却无处下手，他活了那么长时间，头一次被无力感席卷。心下凄惶，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呼唤高影，希望他能听见他，醒过来拥抱他。

湖水一点点侵占高影血脉，鲜艳的红褪色，冰冷的蓝取代。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那些热烈又张扬的过往渐趋黯淡，蓝色愈加浓重。

“高影――求你醒来……”

高影不耐烦地捂住双耳，他很困很累，他只想沉在湖底。

――『别闹，乖一点。』

――『站后面去，我护着你。』

――『我把我的心给你，你肯要吗？』

高影动动眼球，烦躁极了，这个人怎么老打扰他睡觉。湖水回应高影的不满，也生气地泛起涟漪。

他困顿地揉眼睛，视线里雾蒙蒙的，一片晦暗。迷茫地坐起身，高影发现全身都是阴郁的蓝，只有心口处闪着暗沉的红。他抬手去碰，安静的水流倏而躁怒，阻拦着他的动作。

他拼命挽过小臂，伸长手指去触碰那儿。额头细密的汗珠融入湖水，他再度用力。高影碰到了，“啪”，是什么碎掉的声音。霎那间，微光抑住冷郁的蓝，重新夺回掌控权。许多甜蜜的、痛苦的、安宁的事涌入高影大脑，他记起来那个陪在他身边的人了。

他是他的爱人，镇南王瓜尔佳·胤霆。

高影慢慢睁开双眼，他努力扬起虚弱的右手轻触关霆脸颊，不顾嘴边血迹，弯起唇角，“我做了个梦，梦里你说你心悦我。”

“那不是梦，我确实心悦你，你是我的生命。”

高影撑起上身亲他，血印在关霆唇上，妖冶非常，“这样好看多了。”

“只要你喜欢，怎样都可以。”

“我好困，我想睡一会。”

关霆惊一下，以为蛊毒未去，太岁适时钻出，绕在高影身侧，欢欣的样子。它嫌恶地吐出两只死透的虫子，朝关霆“摇摇尾巴”。

关霆随即松口气，他抹去血印，轻柔地落下一吻，“睡吧，我在呢。”

蛊毒除去后，高影修养了好长时间才堪堪恢复一点。从关叔那听闻自己中蛊时的事，高影一想到自己在关霆面前抱了别的男人就难受得紧。他试探着问关霆的想法，后者捏着他下巴索个长吻，道一句，“都过去了。”

高影闷闷地抱住他，“我以后会注意保护自己，不给你添麻烦的。”

关霆失笑，“无妨，我不嫌麻烦。”

对方都这样说了，高影只能扑上去撒娇卖萌，再举手认真发誓。

关霆看他傻兮兮的小模样，忽的想到詹言替自己挡刀死去时说的话。

――『你最好片刻不离地盯紧他，看上太岁的可不止我一个。』

他抱紧高影，窗外雾霭沉沉，楚天不阔。是不是他这将死之人，即将迎来死亡的先兆。

他不敢多想，紧紧抱住高影。

现如今的他有多么爱高影，便有多么畏惧死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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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