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踔】

-----正文-----

【程踔】

爱和毁灭：从永恒的太古时就互相伴随。追求爱的意志，意味着也想死亡。——尼采

01.

他懵懂又惊愕地看着我，但眨眼间又醒悟过来，颤栗着等待我的回答。

我早便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在我抚养他的六年时间里，我时刻深陷在秘密终究会被揭穿的惊惶之中。

电光石火间，我们各自都有了既定的答案。他用那双与息尧一模一样的眼睛盯着我看，哆嗦着嘴唇这般发问……不，不是发问，是肯定的陈述语气。

“他是……高息尧。”

我本不该对他产生这样的怜悯，但自以为早已冷寂的心却不适时宜地颤了一下。

“那我是谁？”他的声音沉沉地坠了下去，拖拽着我回归八十年前的噩梦。这个噩梦我已做了不下千遍，只要一闭上眼就会见到当时惨绝人寰的情形。

他是高息尧。

他也是高息尧。

02.

在我和高息尧出生之前，世界的毁灭便初现端倪。

2300年，自然资源濒临枯竭，环境恶化严重，战争一触即发，人类开始着手殖民外星计划，于同年建立太空殖民署。

2395年，刚过完11岁生日的我成为了科学院最年轻的科学家，研究课题是突破人类生理极限，实现永生。大我一岁的青梅竹马高息尧对此很好奇，一直嚷嚷着要做我的实验体。于是我无可奈何地收下了他的头发——无论怎么解释说明他依旧觉得头发是很重要的媒介，本着科学严谨的态度，顺手采集了一些可能用不到的基因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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