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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的番外

一切尘埃落定后，刘警长找我谈了一次话，他问我要不要留下来，警方会给我提供保护和住所，我可以继续读书或者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

“我们没有抓到全部的犯人，有一部分人逃了，尽管只是一小部分。”他不带有感情的陈述道：“我们担心你之后会被盯上，如果选择回家的话家人也会承担相应的风险。”

“当然，这只是我们的建议。”

勾了勾嘴角，我直视他的眼睛，发现他愣了一下，我笑着说：“警长，我没有那么伟大，相反还很自私。”我把面前的纸杯捧在手心里抿了一小口热水，接着说道：“我想要回到我的家，如果有意外的话，我也想要和他们一起死去。”

出车祸之后，爸妈的遗体已经火化了，沈施还在昏迷，他好像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一般。

我从殡仪馆回到病房，发现刘警长拿了一束花坐在病房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沉沉的。

是我先开的口，和他说：“警长，好久不见了，进去吧。”

我们一起进了病房，他把花递给我，是寓意很好的‌‌百‌‍‎‍合‎‌‍‎‍花，我把花插到了空的花瓶里，和他说了一声谢谢。

沈施的睡脸很安静，他睫毛的倒影很长，嘴巴翘翘的，看上去就像个天使。

刘警长站了一会儿，突然和我说：“你哥哥长得很好看，和你有一些像，你们兄弟俩长得都很好。”

我用热毛巾擦拭着沈施的脸，闻言笑了笑，沈施的脸被热毛巾烫过之后，脸色变得渐渐红润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喊我弟弟。

刘警长沉默了一下，又说：“只是你看起来要比你哥哥要阴郁一些。”

我顿了顿，用手摸过沈施柔软的唇，上面有一些死皮，我用毛巾敷过之后又用棉签把死皮去掉，拿了润唇膏仔细涂抹他的嘴唇。

“警长，你想说些什么呢？”我问。

刘警长问我后不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我会选择不同的道路吗？

他站在那里，神情里有怜悯，也有不屑。

“作为警察，我不希望有无辜的人牺牲，并且我们早就提醒过你了。”

但我本来就无可救药，再次和他对视的时候，我看着他的眼睛，直面他的不解与讽刺，认真的和他说道：“我不后悔。”

我反问：“那你呢，警长？如果让你选的话，你们还会派张警做卧底吗？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会有多难过，如果重来一次，你们是会换一个人，还是会继续选择张警？”

“换一个人也只是换一个人牺牲罢了，结局还是一样的。”

沈施在‌‌百‌‍‎‍合‎‌‍‎‍花将将枯萎的那天醒来了。

那是一个艳阳天，外面的太阳透过白色的窗帘照到病房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我又重新买了一束满天星，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沈施正蜷曲着腿坐在病床上哭。

那些光怪陆离的光斑倒映在他身上，让他美得像幅画，也显得他更加脆弱，仿佛一碰即碎。

我听到他不断的喊：“沈知……弟弟……”

满天星被我丢到了地上，细小的花撒了一地。

沈施看见了我，他害怕的缩了缩脑袋，只露了一双眼睛看着我，在我逐渐走进他的时候，他才疑惑的问了一句：“弟弟？”

我把他抱在了怀里，在我碰到他的时候他立刻停止了挣扎，安安静静的缩在我怀里抽泣，他哭得很小声，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按了护士铃，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是我，哥哥。”

我抱着他，就如同抱着我的所有，那些爱意已经深深地扎根在我的骨血里，让我无法舍弃。

是我的自私造就了这一切，我却从不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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