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再问我私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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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是他吗?”
“应该是吧,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哇!”
前台几个职员小声议论着,陈特助留在机场办理退票及相关误机事宜,诸遥一个人打车到了金山公司大楼,直奔金振玉办公室,无人敢拦住他。
一是诸遥来者不善,看着就像是要与人干架;二是他们老板都官宣了他们的关系,哪个傻瓜会笨到去拦老板的对象?
秘书还极有眼力劲儿地站起身同他打招呼:“诸少爷,三少在……”
她话未说完,身后办公室的门便被一掌推开,只听得一声怒气值十足的呐喊:“金振玉!”
秘书忙又笔直地坐好,耳朵也竖得老高。
金振玉面色不虞地坐在自己位置上:“遥遥?你怎么回来了?”
诸遥一把扯住金振玉的衣领,如同一个上位者高高在上地看着他:“金振玉你的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哗哗’响啊,你以为我还像当初那么好骗吗?”
金振玉无辜道:“我怎么骗你了?”
“说放我走,说让我去国外,结果只是换个地儿箍住我,等你高兴了你再施舍两个眼神给我,真当我是你养的狗了吗?”诸遥看着金振玉欠揍的脸,简直想给他两拳。
金振玉手掌包裹住他放在自己领口的拳头:“你误会我了,我让小陈跟着你是怕你一个人在国外不安全,你在阿根廷想去哪就去哪,不会有人拦着你的。至于将来,难道我连去看你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吗?好歹我们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夫妻做不成,连朋友也当不了?”
诸遥松开拳头用手指戳着金振玉胸口:“你做出这种事还想当我朋友?况且你想不想当朋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的自由,为什么要由你来决定?昨天我都被你绕进去了,被你安排去国外哪里是自由了?真正的自由是我想去哪就去哪!我想留下来,那么谁也不能赶我走!”
他故意用力地对着金振玉心脏处狠戳几下:“连你也不能!怎么,看到我心里就难受是吗?那你还是尽快多找几个心血管专家吧,指不准哪天你就被我膈应死了。”
金振玉隔着衣服捂住被戳的那块肌肤,呼吸有些紊乱。
“咚咚咚——”总助站在门口敲门,“三少,管理层还在等您开会呢。”
金振玉深呼吸了几下:“遥遥,有事晚上回去再说,你先让我缓缓好去开会。”
别人公司的事,诸遥还不想耽误,高贵地“哼”了一声后离开了。
金振玉靠在椅子上撑着下巴,一会问道:“走了吗?”
总助点头,小声道:“走了。”
金振玉没忍住笑意,夸总助:“演技不错,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好。”
办公室木门关上,金振玉转过椅子,看着全景玻璃外的大好晴天,终于绷不住笑开了。
他赌赢了,他就知道陈特助是一剂猛药,昨晚诸遥毫不犹豫答应离开的时候,他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失眠了一整晚,不敢继续呆在家里,也不敢送诸遥去机场,一大早地躲到公司。
哪有什么会议要开,他只是怕见到诸遥离开。
所幸他的这一计,成功将玩脱了的局面重新扭转回来,他就知道,诸遥是个不服输的人,表面上的自由他才不屑,他需要的是完完全全地解放。
金振玉的这招以退为进,又将诸遥牢牢套住了。
晚上诸遥故意等在金宅一楼大厅,他要金振玉回来第一眼就看到他。
可坐等右等,愣是不见人影。
好晚了管家才通知他:“三少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他让您别等他,上楼休息吧。”
这可把诸遥气坏了,第二天又去公司找他,结果总助告诉他,三少身体不适请假疗养去了。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着,诸遥一肚子的火无处可撒,在金宅吃吃喝喝几天后,决定将金振玉此人抛之脑后。
他重启了《物》的拍摄计划,不过没有再联系叶帆,而是去寻求了自己大学老师的帮助,让他帮自己牵线,联系了一些比较年轻的、刚入行的电影工作者。
金振玉没有管他,也没有联系他,只有陈特助依旧每天会跟着他,但也不像之前时刻紧盯着他,只负责每天当他的司机和助理。
诸遥没问金振玉要资金,他自己原先就不缺钱,紧着用的话拍这么一部小成本影片是不成问题的。
所有演员都是诸遥亲自去母校表演系选的人,年轻学生的片酬不高,最终敲定的男一号甚至主动不要片酬,说自己只是想锻炼锻炼,积累一些经验,他之前没有拍过戏,对片场的一切都不了解,还开玩笑希望诸遥不要嫌弃他。
诸遥高兴还来不及呢,赶在了过年前给剧组开了工。
因为年底,金振玉肯定是要回金宅过年的,同时还有金父金母,诸遥再同他们一起过年的话,感觉会很尴尬,倒不如开工后在剧组过年。
所有演职人员都很年轻,就连灯光师都是新手,大家几乎都是边拍边学习,组内气氛十分融洽。
大冬天的比较冷,剧组看起来也没多少钱,因此围观的路人并不多,诸遥防止被人认出还戴了口罩,剧组里的人也没那么事逼地去网络上发帖。
因此这真的几乎是个无人问津的小剧组了。
除了金振玉,他每天都会同陈特助打听一点边角料,但又不会问太多,他知道如果问多了,自己肯定忍不住要去看看诸遥。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得等诸遥慢慢放下心防。
“除夕都不休息吗?”金振玉在南方养身,这里的气候有利于他身体恢复。
“休的,除夕、春节和初二休三天。”陈特助在电话里给他透露消息,“因为过年植物园要闭园了,所以这两天拍得比较赶,晚上没再聚餐,不过……有个男演员挺照顾诸少爷的,晚上还特地去给他买了海鲜粥。”
“谁?”
“叫陈一,是这部电影的男主角。”陈特助觉得这人殷勤过头了,虽然其他人对诸遥也挺好的,但看他的神情总觉得带着其他意思。他不敢跟金振玉明着说,怕他明天就会突然杀到剧组。
“哦,是吗?你继续盯着。”金振玉其实没太当回事,诸遥是千年不破的金刚心,要是给他买几碗粥就能撬开他的心门,恐怕他金三少早就在里面安家了。
献殷勤的陈一此刻跟诸遥一人捧着一碗热粥,坐在诸遥房里的地板上讨论着剧本,地板上铺了一条厚厚的毛毯,空调一开暖到穿短袖。
《物》的男主非常难演,用诸遥的话来概括,就是需要你这个人,去演一个拥有人类感情的物体,他跳脱出自己的人生,用第三视角观察着这个世界。
不过在观众眼里,这又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只是个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病人。
陈一经常对剧本里男主的一些行为感到费解,因此总是找诸遥开小灶,让他帮助自己更好地理解男主的心理活动。
“阿嚏——”不合时宜的喷嚏声打断了陈一讲述自己的思路,他连忙去床上拿起诸遥的外套给他披上。
“导演,小心感冒了。”
诸遥揉了揉鼻子:“也没觉得冻着,可能就是鼻子痒吧,你继续。”
海鲜粥很烫,诸遥喝得嘴唇发红,陈一重新坐下,却总是忍不住要偷瞧几眼,思路彻底枯竭,连刚刚讲到哪他都忘记了。
陈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再理解一下,先喝粥吧。”
“嗯。”诸遥完全没注意到他,依旧专注地翻看着剧本。
“那个,导演,过年你真的要在酒店过吗?”陈一前几天听几个外地姑娘讨论,说就放三天,她们家距离远,春运人又多,懒得折腾了,不如在酒店睡觉。
诸遥听到后,说自己也留下来,大年三十晚上请她们吃火锅,小姑娘们一顿乐。
“嗯,反正我也没其他地方去。”金宅他躲都来不及,回家要他一个人面对父亲,他觉得怪怪的,更何况他怕父亲问他跟金振玉的事,还不如在酒店清净。
“那你连金宅都不回吗?”陈一问出口便觉得唐突了,只是他实在好奇。金振玉的那个声明,让他以为他们俩的感情不错,可拍了这么多天的戏,却一次也没见到金三少本人,连电话问候都没有,他猜测是不是俩人的感情出了问题。
诸遥放下粥碗,看向陈一的眼神多了几分尖锐:“你问这个做什么?原来你知道我的事,那你也看过那个视频吗?”
陈一慌忙低下头:“没有。”他撒谎了,那个片子男寝室里都传疯了,他没主动看过,却在室友打开时撇过几眼,看到诸遥潮红着脸坐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时,他就急忙移走了目光。
他躲在被子里,不知所措地发现自己有了反应。
所以当他听说诸遥在招演员时,鬼使神差地,他就去报了名。
那天在招募现场,诸遥微笑着同他握手,他紧张得手心都生出了汗。
“以后别再问我私人问题,问了我也不会回答。”诸遥又捧起了粥。
陈一松了口气,同他道歉:“对不起,我不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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