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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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唐佳秋想逃了下午的自习和梁燕溪约会，而李染子和岳明炫要回学校，唐佳秋提议到学校附近的商业圈吃饭，虽然在玉玲珑的房间吃吃喝喝聊聊天也没有停过，出于想让玉玲珑出门的心态，这个吃饭提议被全票通过。

“你……不说一声可以出门吗？”唐佳秋还是问出了这个致命问题。

玉玲珑先是愣了一下，大概是不明白成年人和朋友出去吃饭为什么还要报备，便说：”我们不是已经和阿姨说不在家吃午饭了吗？“

唐佳秋本来就不是个含蓄的人，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爸爸不会怪你和我们出门吗？”

“爸爸……”玉玲珑淡淡的笑一下，脸上浮现出疲惫感来，“我已经成年了，爸爸不管这个。”

消息来源梁燕溪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女朋友和侄子在聊什么，就被女朋友锤了，“梁燕溪你就知道说瞎话。”

“我说什么了？”

“玲珑被关起来是不是你告诉我的？”

玉玲珑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感慨于小叔叔的脑回路，但还是赶紧解释：“爸爸没有不让我出门，是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就没有去学校。“

行叭，唐佳秋也不多问不多说了，大户人家的行为方式不是快乐恋爱的女学生该了解的。

一行人晃悠到市里，不过最后没吃什么东西就分开了。

“玲珑，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李染子情绪一直不高，和梁燕溪说完那些话她又开始后悔，她不知道玲珑想不想让自己的家人知道那些过去，好在梁燕溪的态度也是心疼侄儿较多。

“你们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今天也有点想明白了，有的事情我的确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它们不会因为我这样就有答案。我大概明天就回学校了。让你担心了。”

看着这个拿着奶茶对自己笑的男孩子，李染子眼眶慢慢红了，“对不起，那时候没有帮你。”

玉玲珑虽然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道歉，看着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还有几分惊慌，“没关系的，你不要自责。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李染子可以说是他从小到大在学校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而且对方性格真的很好。

“北区的学校你知道的，想我这样的不被欺负已经很好了，但是确实哪一边的团都不敢抱。”

“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再次回想起这一天，玉玲珑还能想起那杯波波奶绿的味道，想起李染子，想起挽着梁燕溪的唐佳秋问，真的不用送你回去吗？

他那时明明回答的是，我会小心的，到家给你发信息。

但是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回家呢？

”玲珑，我是妈妈。“

“我有话想和你说，能不能回一趟家？”

去北区的地铁上，玉玲珑还点赞了唐佳秋的朋友圈，他点开了和爸爸对话框，可是因为到站了，接着又跑向马上就要离开的公交车，就什么都没有发送。

明明才离开一年左右，但是北区对他来说好像真的便陌生了，拥挤的巷子里垃圾堆放得仅能容一人通过，低矮的电线上挂着洗不干净各种痕迹的床单，还有他家灰色的铁门。

“妈妈，我回来了。妈妈？”

屋里拉着窗帘，一片昏暗，一股长久无人居住的灰味和凉意飘来。玲珑有些奇怪，同时心里蓦地一慌。

“妈妈？”

他快步走进去，把窗帘拉开，细小的灰尘漂浮在空中，肉眼可见。

茶几上用杯子压着一张写着字的白纸，最上面写着“玲珑”两个字。

玉玲珑愣了一下，把纸拿了起来。

玲珑：

我是妈妈。

本来这些话应该亲口对你说，但是害怕自己见到你会说不出话，所以还是写下来给你吧。

玲珑，二十年前的我如果看到现在的自己定是觉得荒唐的，可事实上，我真的就被搓磨成了这幅样子。

二十年前，戚家虽不如梁家但生活也已经很富足，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每次回想起从前的生活，我都会有些怨恨。我成年的那一年，大哥带着我参加了一次聚会，我在那里遇到了梁燕誉。他散漫又矜贵，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想要这个男人，但我知自己不能轻举妄动。漫长的等待，直到他身边的人真的变成了我。听着身边恭维羡慕的话，我本应该是高兴的，但是我不开心，因为和梁燕誉的相处很清楚的告诉我：这个男人并不爱我。

他不关心身边站着睡，甚至身边有没有人也是不在意的，他只需要一个足够舒适的环境来放松，放松够了就抽身离开，等到下一次疲倦，又回到这个在原地等待他的环境中来。

你说，一个人，养一条狗在身边，就算是只是当一个物件也是会有感情的吧。可是我没有想到梁燕誉能冷血成那样！帮助戚家对他梁家是什么难事呢？而且我们已经最初很大让步了！

我父母，你的外公外婆在去请求梁家帮助的路上车祸丧命！我的大哥被梁家人欺负成个残废！我们被赶到北区生活，再也不能出现在梁家面前。我去找梁燕誉想要一个解释，可是他居然连见一面都不肯！

我一直在想，梁燕誉这样的人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那那个人该是什么样子。可我想不出来，因为他爱的人是他自己。

玲珑，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吗？

因为当年的我把你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报复梁燕誉。

他真的爱上你了。

玲珑，我没有得到的东西我的血脉得到了，但是我还是高兴不起来。

我现在好想割裂成了两个人，看着这二十年来自己做的事都在发抖。

玲珑，我错了，我不该带着你和戚怀安那个自己亲哥哥都不放过的疯子住在一起。

玲珑，对不起，让你去找你父亲做了哪些事。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不能这样留在你父亲身边！你们是父子！不能做‌‎‌‍乱‍‎‍‌‌伦‍‍‌的事！这是不对的！你知不知道！

玲珑，去找爷爷，让他把你送出国！

有两件事一定要记住！

第一，不要再和戚怀安见面！

第二，不要再和梁燕誉发生关系！

对不起宝宝，妈妈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还记得，妈妈爱你。

密密麻麻的内容堆砌在一起。

玉玲珑开始头脑发昏。

和爸爸是父子他从未怀疑，但是，妈妈把自己创造出来报复爸爸是什么意思？‌‎‌‍乱‍‎‍‌‌伦‍‍‌是不对的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再跟爸爸这样下去了是什么意思？

要出国，是不能再留在爸爸身边的意思吗？

为什么？

这……

“玲珑？”

玉玲珑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是很久没有见面的普容，他二舅舅的爱人，爱人之一。

“你怎么回来了？”

普容一遍面无表情的问他，一遍往屋里走，还没有等到回答又自顾自问：“见到你妈妈了吗？我有点事要找她。”

“妈妈？”

玉玲珑半天才呆呆地吐出这两个字，但普容没有听到，他往房间里走了几步，觉得有些不对劲。

“怀柔？你在吗？”

顺着两边的房间敲下去，来到厕所时，他好像听见了水滴落的声音，便抬高声音问，“怀柔！你在里面吗？”

等了一下，里面没有回答的声音。

他顺手将门推开……

“怀柔！”

玉玲珑好像听到普容的喊声。

“玲珑！打120。”

普容把一个身上染着血迹的人抱了出来。

“愣着干嘛！快打电话啊！”

玉玲珑手里捏着的纸掉在铺满灰尘的地面。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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