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料

小妈

-----正文-----

半藏不是神这件事只有源氏知道。

源氏七岁，大名的领地发大涝，农田颗粒无收，侍从从外归来，常争辩一路共看见几具饿殍，大名把他们叫去，问他们看见了多少死人，他们低着头，撒谎称一具也没看见，天佑大名。

神子站在祭坛下，大涝收势，道路也清理了，但死过的人不会再复活，太阳给予惩罚似的烈灼人间，源氏抬头望不清长辈的脸，盔甲下父亲的面容模模糊糊，像黑洞，父亲盯着神子，所有人都盯着神子，神子抛下个物件，哐当一声，源氏弯腰去捡，匕首银光闪闪，红血有些淌在刀面，有些滴下刀刃，滴到源氏手掌心，他握住拳头，没人看到。

神子，足够了，哎，太多了。

祭司拉开他振袖，哎呀，您划得太深了。

神子脸是白的，苍白，让人想起冬日的雪，但神子的血是热的，是滚烫的，火焰一样灼烧源氏手心，可神的血怎么会热？

源氏十四岁，踩着清晨的鸟叫从游戏厅回来，翻下墙路过大名的居所，也有鸟鸣，他被声音吸引，迈步上屋后延廊，贴着纹满家徽的横拉门摸索，走到鸟鸣的源头，鸟鸣夹在人语之下，鸟鸣断断续续，鸟吗如同河水里起伏的花瓣，他往前一步的拉门唰地被打开，神子从内倾倒，倒在延廊漆黑的柚木地板上。

两人突然相视了，那原来不是鸟鸣。

源氏收回脚，神子的身体往前耸，不是他，是屋内他身上的人在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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