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辛村有了很多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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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开始,河辛村有了很多谣言。
有人说何年要去乡里当会计,也有人说是去看粮仓,还有人说何年是要娶媳妇了。那人一边说得有鼻子有眼,一边偷看着季云。
季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要偷看自己。他并不相信谣言,何年说过不会成家,会一辈子对他好,那就是真的。
季云爸熬过了冬天,却在入夏生了重病,季云整日守着床,很少出门,何年也为此心事重重,常去镇里的药铺给季云爸买药,有时会一去一两天,偶尔会顺便给季云买点小玩意儿。季云爸的病凶险,季云几乎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很少有心思去看这些小礼物,渐渐地何年也就不再买了。
何年回家的时候,乡长和四叔在院子里下棋,还有一个殷勤的周老汉,时不时配合地一拍大腿,夸乡长又走了一步好棋。
乡长的“马“吃掉了四叔的”炮“。乡长摩挲着那颗象棋上的红色颜料,头也没抬地说:“我给你安排好了,你认识字,也愿意去,就先去乡里的粮局看看账,给下面的人发工资,会有人带着你的。”
他没有指明说话的对象,但院里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何年规规矩矩地站着,他说:“多谢您操心了。”
乡长飞了个象。他说:“我只是为了草儿,不可能让她嫁个庄稼汉。你可不能对不起她。”
何年的拳头握紧了。他说:“不会的,草儿特别好,我……”
乡长打断了他:“听说季云是你弟弟?“
何年腮边的肌肉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他说:“我舅舅托付我照顾他,当弟弟一样。”
“哦,”村长慢慢地喝了一口水,然后掀起眼皮:“人们不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你要是个当爹的,会让自己的女儿跟个二椅子吗?”
四叔和周老汉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何年被这个词刺痛了,他抢白到:“不是!”
“不是什么?”乡长低笑了一声:“你要是和个女人搞在一起,只要断得干净,看在草儿的份上,都不是什么要紧事。”
他的“车”往前一移:“但是草儿知道她要跟个变态吗?”
“我不是!”
“你不是?那难道我是?”
“是……是季云,他,他不是男人。”
四叔的眼睛瞪得溜圆,周老汉惊出了第三层下巴。
何年咬着牙说:“他是个阴阳人,是他勾引我,他不男不女,是个怪胎,我鬼迷心窍……”
乡长的“卒“过了河。他说:”迷途知返吧。好好干个两年,乡镇主任的位子是你的。”
何年的拳头松开,指甲里洇着血。他说:“我明天……”
“明天就去粮局吧,收了工陪草儿买身衣裳。”
何年沉默了片刻,说:“好。”
乡长吃掉了四叔的“帅”。他笑着说:“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兰草对于食物的兴趣比衣服足,她拉着何年去吃馄饨。她说:“阿年,上次你给我买的裙子我还没穿呢,买那么多干嘛。”
她喂了何年一只馄饨,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啊,买那裙子的时候还送了个金锁是吧,真是土死了,哎,你扔了没?”
何年想起了那个摆在季云放在枕头下的,其实只是刷了一层黄漆的铁锁,笑了笑说道:“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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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真的可以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