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树枝桠里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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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个出趟门，小三儿想念书，我去镇里头给她买本字典。”村长给何年夹了块豆腐，低头假意凶了三姑娘秀娟一眼：“人小鬼大，小女娃还要认什么字。”

他话虽这么说，眼里却是含着笑的。

秀娟从饭碗里仰起小脸，不服气地说：“我前个听吴爹爹拉二胡，拉女驸马，他讲小女儿也能中状元。”

“是了，我们小娟是最聪明的，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女状元！”村长笑呵呵地摸了摸三女儿的头。

“不许挑食，向你哥学学，以后啊，也能长这么大个儿。”舅妈说着往秀娟嘴里塞了一块茄子，秀娟皱着小脸苦巴巴地嚼了几下。

饭后村长拿出一包东西给何年：“这是你舅妈做的咸菜饼，味道不错的。”他又神神秘秘地靠近何年小声说：“里面还剁了点肉末，可香。”

何年推辞，村长硬是塞到了他怀里。

何年往家走。路边开了一片鸢萝，在夏天里有淡淡的甜香，这香味让他想起季云。季云不仅没有馊，反而很好闻，每次不经意凑近何年都能嗅到那种淡淡的香，让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抱着饼，想自己横竖已经23了，而季云还在长身体，那小胳膊小腿也实在太瘦，于是他打了个弯，往季云家走去。

月亮在树枝桠里散步。

何年敲了下门，没人来开。他想着估计季云和季叔是睡下了，打算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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