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秦嘉远还给上帝的时候，玫瑰的刺扎破了他的手。

正式完结，新添了一个章节，在上一章，请移步观看，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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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6：小偷的玫瑰

卡尔先生于一个月后又来了。

这一次程晏和他面面相觑了半天，才想起来他是来干吗的。

“快进来坐，我去给你倒茶。”他把卡尔让进屋内，自己去厨房烧水。

卡尔先生不论怎么长都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他抓着衣角跟在程晏身后，脸上带着抱歉和紧张，嘴巴张张合合几次，才鼓起勇气开口：“程先生……以后，我可能就不常过来了。”

程晏正认真往壶里灌热水，冷不丁一惊，差点烫着手，转头看他：“……什么意思？怎么就不常来了？”

卡尔伸手要接他手里的壶，垂着眼睛不敢看他：“就是……嘉远哥他，后事基本上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也……升了军衔，就、就没什么机会，也没怎么有时间……”

他像个回答老师提问的小孩一样磕磕绊绊，也好像不忍心去看程晏的表情，略带点心虚和内疚的意思。

程晏沉默了一下，厨房里只剩了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一时间蒸腾了些悲伤的气氛。

“那……没关系的，”程晏斟酌着开口，试着转移话题，想让眼前这个男生好过一些，“你，有空也可以过来玩呀，我虽然没有什么东西好招待你，但是隔壁奥尔加小姐会做好吃的曲奇哦。”

他不是上帝，他也是等待被上帝审判的门徒，匍匐在爱情的脚下接受惩罚。

卡尔先生的脸以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搓了搓手，没办法地对程晏讲：“那怎么办才能邀请她和我去吃晚餐呢？”

程晏盯着他看了一会，好笑地揪了揪他的脸：“奥尔加怎么就觉得你是一个很绅士成熟的人呢？明明还是个小孩子的。”想了想又说，“也不用太紧张，我看奥尔加还是很喜欢你的，所以你常来就好。”

两个人各端着一杯水往客厅走，程晏脸上还带着笑，卡尔脸上还染着红色，就听玄关处一声响。

他俩同时转过头去，看见外面有个人影在用力拍程晏家的落地窗。

“程老师你家院子里有蛇——蛇——！”大嗓门也传进来了。

程晏把杯子塞给卡尔就去开门，奥尔加小姐又穿着一身印着卡通人物的睡衣，架着黑色的框架眼镜，穿着露脚拖鞋闪亮登场了。

她还没发现程晏有客人，一进门就给他比画：“蛇！程老师！那么粗！盘在那里，你快去看看呀！”

程晏按下她的手安慰她：“好了好了不怕，我前几天就看见它了，没有毒，放心。”

“我最怕蛇惹！”奥尔加眼里已经憋出泪花来了，说话快得咬了舌尖，抓着程晏的手不放，“要不还是把它弄走吧，不然我一出门就能看见它！”

“在哪呢？我去看一下吧。”卡尔先生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走过来，成熟地把双手背在身后向姑娘打招呼，“好久不见，奥尔加小姐，我是卡尔。”

程晏憋笑，他已经看到这位高大的Alpha攥在一起颤抖不停的手了。

奥尔加心里已经崩溃了，表面上还要装作镇定地理好自己的头发，咧出一个笑来做矜持的姿势：“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卡尔先生。”

程晏算是他俩的长辈，好心发话打破尴尬：“那就拜托卡尔先生赶走我们这位可怕的住户了，还要安抚一下我可怜的邻居小姐。”又转头对奥尔加说，“没事，不用害怕，卡尔先生很可靠的。你看他把蛇赶走，你以后就不会害怕了。”

程晏把小辈们哄出门去培养感情，可怜卡尔先生，水都还没有喝一口就去替心上人吓退敌人，竟然还是小小的一条蛇。

程晏自己捧着一杯水躲在落地窗后看着他们，等水喝完，正巧卡尔进来和他道别。

“程先生，我先走了。”

“不留下来吃晚饭了？”

“不啦，我请卡尔先生，作为答谢。”奥尔加在门口伸了个头进来，笑嘻嘻地，“感谢程老师啦！”

程晏知道她谢什么，笑着点点头。只是她离得卡尔好近，隔着几层布料，卡尔甚至感觉到了她呼吸间的热气和香气，整个人晕晕乎乎地站在那里，还要护着奥尔加不要在门后摔倒。

“不会让女孩子请吃饭的。”卡尔接过程晏递过来的外套，红着一张脸回答。

程晏没见过这样明显的双向暗恋，也不怎么担心，嘱咐了两句就放他们出门。

他自己一个人在门后站了好久，心情像加了泡腾片的碳酸饮料，沸腾又饱胀。

他想出门去花店买一朵玫瑰，还要给嘉远写一封信，用来纪念今天下午这小小的插曲，让他回忆起少年时暗恋与被暗恋的时光。

也许记不得当时嘉远怎样对他笑，但是记得清晨时玫瑰上的露水，记得相握的指尖薄薄的汗水，记得烤柿子时香甜的气息。

程晏像往常那样出门，给太阳菊们认真除草捉虫。

他的身体还有点虚弱，蹲久了再站起来眼前会有一片晕眩。

程晏扶着墙，慢慢缓过这一阵黑暗，再睁眼准备走时竟然被绊了一跤。

他踉跄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发现了一株玫瑰。

在月光下，散发出温和的香气。

程晏思来想去，怎么也不记得它是怎么出现在自家的花园里的。有可能是某一天一个过路人漏下了一颗种子，有可能是过去一个月的月亮没有这么亮，也有可能是今天程晏想了很多，独自走到院子的角落，悄悄催生了它。

他再次蹲下身去，细细地看它。

没有人细心照顾，这枝不大的玫瑰苗上只有一个可怜兮兮的花苞，此时开了一两个瓣，还被不小心的程晏碰掉一片。

它连花茎都是歪歪斜斜的，借着那一院子太阳菊剩下的营养液，借着每天只有短短几小时的阳光，躲避虫子的啃食，人类的踩踏，也好好地长到现在了。

程晏看着它，想用这一朵近乎于野生的玫瑰来比喻自己的生命和爱情。

不起眼的、曾经被人忽视掉的、独自挣扎的、有过生命威胁的，也好好长到现在了。

如果秦嘉远只是他生命中出现的一场意外，那他就像一个小偷，偷来那些感情，偷来怜惜，偷来关注，偷偷地藏在那个，他偷来的丈夫的怀里，偷偷跟他说，别放开我的手。

让他如细雨哺乳这片干涸的大地，让他拯救这只狡猾的狐狸，让他变个魔术，把程晏从脆弱变成坚韧。

然后是反噬，那些爱语，那些拥抱，都需要他付出代价。

偷来的东西总是要还回去。

在把秦嘉远还给上帝的时候，玫瑰的刺扎破了他的手。

也许多年以后他垂垂老矣，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什么也不会记得，那些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他的坚持，那满院子的太阳菊和角落里孤零零的玫瑰的来由，都要别人讲给他听。

家庭幸福圆满的卡尔夫妇也一直住在他的隔壁，用旁观者的角度讲这些近乎荒诞的挣扎，这些关于生命的赌博，他也许会惊讶，会说：“真的吗？我真的会做这样的选择吗？”

可他若是认真地想，把自己沉浸在这场有生命危险的爱情童话里，他又会肯定地说。

“是的，我会这样做的。”

他没法阻止生命的逝去，但他永远祈盼爱情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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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就正式完结啦，之前有一些草率，自己想起来也会觉得有些意难平，现在不会了。

被疫情困在家里的时候就在想一些人和事，《独身之战》和新文也是这样慢慢出来的。

我还有非常多的不足，接下来也会继续努力。

非常感谢每一位来看程晏和秦嘉远的小太阳，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鞠躬）

也祝大家新年新气象，能收获更多的好文看！（本狗血爱好者已经文荒了）

也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留言和评论，小透明的码字动力就是这些评论了！！！（敲锅碗瓢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