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盲生发现华点

-----正文-----

一

他的獠牙闪着光亮，我的皮肤便落在了家人们的头顶上，就像是一层软绵绵的温暖的毛毯。海浪一般的血液自天空滚滚而来，填满了水晶做的河床。我的头颅被扭掉，链接脊骨的链条断裂了，我小腹上的肉片挂到了我的耳朵上，像一只扇形的耳环，我不记得墙内的时尚风向是这样的。我的两根肋骨以高难度姿势插进了我的肺里，我的肠子掉出来了一半，因为很长的缘故摞成了一座小山。我并没有匍匐，但是从我的视线方向看去，水晶的顶棚遥不可及，切面反射的光线遥不可及，那个声称来自墙外的同胞也变得遥不可及，他在吃掉我之后忏悔地跪下了。我看不真切。所有的人身体都开始变得硕大无比，并且仍然在无限膨胀，我原以为是这样的，直到我清楚地意识到是我自己正随风越飘越小越飘越少。直到身体化为乌有为止，我仍然坚信，就这样化为尘土，才是我们唯一的归宿。

二

为什么爸爸会皱眉？吉克的小手紧紧攥成拳状，指甲全都掐进了手心里。可是他什么都没问，因为格利夏的表情看上去并不美好，吉克明白，这些道理与生俱来，不能去问一个愤怒的人为什么愤怒，也不要去问一个难过的人为什么难过。一切都应温柔地对待，他该问一个快乐的人为何快乐。他学戴娜的样子用勺子搅搅正在炖煮的小锅，底下的火焰也愉悦地不停燃烧，锅里的牛奶冒着乳白色的泡泡。它们能让爸爸的眉头变得平缓吗？吉克想了想，盯着锅里不断破裂的泡泡看了很久，就像妈妈喂自己喝牛奶一样，可他无法将自己的胸膛送给他的爸爸，因为他实在太小了，所以他的双手抱住格利夏的小腿，因为他的个子刚好在这样的位置，他像一张柔软的小毛毯，包裹住了格利夏被风生生刺伤的膝盖骨。这下子，愿望已得实现，他感到身体气体充盈，一阵轻飘飘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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