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克耶格尔的故事

-----正文-----

我说：

好多年以前，我还是一枚受精卵的时候，你连格利夏的精子都不是。我从肚子里掉下来之前不知道你会出生，掉下来之后也不知道你会出生。生命是无序的，如果我不是我，而是别的，动物植物，除开艾尔迪亚人之外的一切。比如只能活一晚的雪人，恋恋不舍，被人抱得越紧融化得越快。春天的时候，雷贝里欧的雪山在融化，有些艾尔迪亚人出入格利夏的诊所，他们裸着上身，让格利夏为他们刻上十字，从此成为复权派的一员。我就坐在一边，看那些至纯鲜活的肉体，是如何在某一块特别指定的地方皮开肉绽的。格利夏会特别介绍我，说，这是我和戴娜的儿子吉克。他把和戴娜这三个字说得极重。这俨然已经成为了我的社会责任，在他们恍然大悟又欢欣的目光里学会镇定。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偶尔能看到在格利夏的背后，藏着一个小怪物。艾伦，你说说看，这个小怪物是不是你？肯定是你早有预谋，早有选择，还没到时间将生的小孩子会躲在自己所选择的父母背后，默默数着出生的年月日。我五六岁的时候也会数日子，格利夏和戴娜出门集会的时候，我总是想跟随其后。不过这要看当天的实际情况，如果他们获得了好消息，我就可以去见见那群人，如果又有哪个艾尔迪亚人要被送去乐园，格利夏就会恶狠狠地锁上门，要求我乖乖呆在爷爷奶奶的家里。我那个时候矮得还不如雪人头顶上的帽子高，可能格利夏一脚就能把我踢飞。但他不是个身体力行的暴力男人，他很冷，只是看都懒得看我。我看到格利夏这样，就很知趣地不提要一起出去的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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