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不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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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麟揽住那截细腰的瞬间便明白像今晚这样的情况发生过不止一回，或者说，怕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曾在脑海里勾勒过千百遍将小白再次拥入怀中的场景，不论是在激烈的争吵下强硬地把人禁锢在自己臂膀之间，或是在小白红着眼眶落下泪滴之际温柔地吻去，都不会是现在这般在一切想象发生之前、在坐拥人间群芳的帝王还未表现出歉疚就亲手将伪装了这么久的疏离冷淡打碎，暴露出满身满心的狼狈。

先妥协的人居然是他。

可他明明连那人在朝阳里转身的每一处线条，被多事春风拂过的每一丝发尾，黑暗中融化在‍‌‍‎情‎‌欲‍‎里的每一声呻吟都无法私藏。

他不敢确定每一个没有他的夜晚那人是否同他一样地想念，某些令人目眦尽裂的想象在阴影里悄悄生长，叫他辨不清真假。而每当太阳升起，从枕下摸出千里之外的来信，嚼着那泛了黄的一字半句，便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

他明明已经妥协了。

桌案上散乱的纸张又被扬起一角，在静谧无声的夜晚簌簌作响。

起风了。

怀中人仿佛也要被吹走了。

获麟一点一点收紧手臂，他们本该契合无比的亲密姿势因为层层龙袍下日积月累却不知从何开始的变化而漏洞百出，他恍然发现自己的怀抱已然不蔽风雨。

小白垂着眼，任由自己陷入那个带着恼意的怀抱，对着眼前让他寝不安席咬牙切齿的混蛋张嘴就是一口。

获麟闷哼一声，默默放松了肌肉。

良久，获麟感觉到颈边传来微弱的潮湿，而这几乎要把他淹没了。

他张了张嘴，却茫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凝望着书房里晃动的烛火，踌躇半响：“陛下…先用膳吧。”

小白没动。

获麟抬手去捏小白的下巴，微微用了点力：“崽崽，乖崽，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小白顺着力道松了口，却又转头捉住他的手指咬下去，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和浅浅的泪痕。

他犹不解恨。

“阿崽…” 获麟声音沙哑，抚过他侧脸，“别哭了。”

小白看见获麟通红的眼眶，和从未见过的忧惶目光。

“崽崽，别难过得这么安静……” 获麟将他不断落下的泪水一一抹去，捧着他的脸颤抖地吻，声音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苦涩，“要怎么办…臣…怎么办啊……那臣怎么办啊……”

投降的将军交出了自己的命门，将自己绑在绞刑架上露出脆弱的咽喉。

天堂地狱，一念之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呜…” 获麟传递过来的温柔与哀伤使小白终于得以放声大哭，“一年了——呜…！”

“本来就是…你的错…！” 小白紧紧抓住获麟的前襟，像翻越万水千山的倦鸟，被一路的雨雪淋湿了羽毛。

“混蛋…！卑鄙…！”他把自己埋进那温暖的胸膛，在啜泣里大喊，“我恨死你了获麟！”

“崽崽…”获麟仰头，天上有乌云酿了雨，淅淅沥沥，他听见自己说，“而我有时…也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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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可以这么忙...

我真的在写...快了快了（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