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正文-----
方辰和方仅有一张他俩共享的愿望清单。
那是他们花了好几个晚上定下的,总共列了有好几项。那一晚,方辰握的笔,方仅则坐在他身侧负责思考工作。
“哥,我想去旅行。”方仅手撑着脑袋悄声说,像是怕被谁听见了似的。
“旅行吗?”方辰从床上取了个小枕头,给方仅枕着,“想去哪儿?”
方仅借着枕头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眼里是兴奋的踪影,“想去英国看看。哥你呢?有想去的地方吗?”
方辰想了想,说:“想去希腊的米诺克斯岛。”
“那是什么地方?”
“听人家说...那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方辰伸手摸摸弟弟的头,“以后一起去看看,去了就知道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方仅听了双眼都在发光。
“下一个。”
方仅又换了个姿势,脚搭在身侧的哥哥的腿上。“我想跟你去一次鬼屋。”
“去鬼屋干什么?练胆量?”方辰有点不明白他弟弟的脑回路了,谁会在愿望清单里写鬼屋?“你小时候不是去过了吗?”
方仅斜着眼看他,“小时候不一样,那次是跟爸妈去的,我想跟你单独两个人去一次。”
方辰笑了一声,捏捏弟弟的脚,“为什么?”
“想看你被吓到的样子,因为你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怕。”我就没有可以保护你的机会了。
“那我说过我怕鬼吗?”
“没。”方仅失望地说,“如果我扮成鬼吓你呢?你怕不怕?你想想,自己的弟弟变成了鬼...”
“乱说什么呢?”方辰有些无奈,“你是人是鬼是神,不都是我弟弟吗?”
方仅正要说点什么,哥哥先他一步补充道,“还有,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怕。”
“哈,我就知道。”嘴上这么说,但方仅看着不太相信,“那你怕什么?”
“你以为我会亲自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你手上?”方辰看着自己的弟弟笑,“反正不是怕鬼,我看到时候被吓到的会是你吧。”
“切,”方仅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怕。哎,你别啰嗦了,赶紧写下来。”说完,方仅欺身向前就要去夺哥哥手里的钢笔。他的双脚还搭在方辰身上,现在凑前,整个人几乎都在哥哥怀里了。方仅自认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身高也快要赶上哥哥,不再适合像以前那样窝在哥哥怀里,只想着抢了钢笔就退回来。
谁知,哥哥不但不给他,还举着钢笔往反方向避。方仅难以置信,没想到他哥居然还拿他当小孩子耍。他不怕哥哥的小把戏,所以索性撑起身体,转而把自己的重量都压在哥哥大腿根部,一伸手,把钢笔成功抢了过来。
方辰倏地屏住呼吸。
方仅的臀部因为坐得久了带着温热,暖暖地包裹着方辰带着一丝凉意的下腹,甚至再往下的部位。因为动作不大不小,所以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那处隔着薄薄的睡裤不轻不重地蹭着弟弟的臀缝。一次...两次——
真是...要命。
火一触即燃。
方仅得到钢笔后全身而退,独留方辰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
方仅得意地冲他哥地挑了挑眉,把鬼屋那项愿望填了上去。
他还没写完,就听见已经回过神来的哥哥说:“我去洗澡。”
“嗯?洗澡?你不是洗过了吗?”
方辰起身拿了毛巾,动作看似有些急,没回答他弟弟的问题,而是说:“很晚了,睡了吧,我们明天接着写。”
方仅不明所以,却也觉得有些困了,只好听他哥的话,爬上床去睡觉。
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不断,方辰这个澡洗了很久,方仅直到睡着了都没见他哥出来。
在浴室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方辰终于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深深地看了那毫无防备地熟睡在自己身边的方仅一眼,不声不响地翻过身,仿佛为自己把弟弟当成了性幻想而陷入了懊悔的状态之中。
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怕。
我特别害怕罪孽深重的自己暴露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我害怕你的靠近,却又更害怕你的远离。
我的把柄一直都是你,也一直被你紧握在手里。
我玩完了,已经无药可救了。
方仅没有发现,那是第一次,也是少数中的一次,哥哥没有抱着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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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战栗;亲吻,燃烧。
跟自己亲弟弟亲热的感觉,就像是——
双脚踩在地狱上,双手触碰着天堂。
在罪恶感中快乐,在满足感中忏悔。
方辰一直都让方仅坐在自己的腿上,没让他躺床上。因为他发现方仅似乎只碰得到自己,这里的一切家具他都无法触碰——就像此刻,方仅的双脚是飘在“床里”的。
这让他生出一种病态的喜悦,他渴望被弟弟依赖。
方辰两根手指没入方仅的身体里,预料之中听见耳边传来轻轻的喘息声。
“小仅...”方辰抽出手指,亲了亲弟弟的嘴角,接着把他抱起来一点一点地进去,低低地问:“你会原谅哥哥吗?”
夜幕中亮起一道光,紧接着一声雷响。
方仅仿佛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正被入侵的隐秘处,所以根本没听到方辰说了什么。他双手搭在哥哥的肩上,搂着哥哥的后颈,细细的汗珠冒了出来。
他的衣衫被褪去一半,露出一大片的精瘦光洁的胸膛,只有几处被方辰嘬出了淡粉色的印子,汗珠在夜里闪着光,好看得令人挪不开眼。方辰不断地深入,视线放在被情欲折磨的弟弟身上,看似想把这一幕的弟弟钉在自己的记忆里。
细看方辰的眼睛,能看出来他根本没醉,而且异常清醒。
而漆黑的眼珠子里头...
除了天上月光的倒影,空无一物。
直到完全没入,方辰也没能克制住自己因舒服至极脱口而出的叹息。
重复撞击中,方仅被哥哥扶着腰抬起、落下,再抬起、再落下。快感令人神志不清,疼得令人上瘾,爽得令人疯狂。方仅没忍住一口咬着哥哥肩膀与手臂的交接处。牙齿沉入肌肉里,皮肤冒起殷红的血丝。他被哥哥的味道包围,其中混入了一点酒精味。
他为此着迷,为此痴狂,为此坠落。
“小仅真乖。”方辰说着,把弟弟转过去,用另一个姿势再次挺进去。
以前的他总是把弟弟当成性幻想。他会戴着弟弟送给他的手表,躲在浴室里,想象弟弟双手手掌包裹着他的那处,不熟练地撸动。弟弟会喘息,跟他抱怨说手好酸,却怎么也不会松手。有时候他会得寸进尺,想象自己就在弟弟的身体里,在抽插中吸取他的温度,在柔软滑腻的后穴中直达高潮。
他是名副其实的变态,
也是无法被原谅的罪人。
高潮当下,他们接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吻。
他们交换唾液,偶尔吻得忘了分寸,咬破对方的嘴唇,去品对方血液里的味道。那是方辰的血,也是方仅的血,他们是亲兄弟,他们血脉相连,身体里本就流动着同样的血液。
这难道不浪漫吗?
为什么世人要把他们当罪犯、当魑魅魍魉一样看待?
他们究竟有什么错。
方仅事后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欲睡,软软地靠着哥哥,用气音轻轻地唤了一声“哥”。
方辰抱着他、抚摸着他,在情欲的余音里来回揉着弟弟的屁瓣,闻声一顿,分神地猜:他会说什么呢?
我恨你。
还是,
我会杀了你。
但是方辰等了很久,等到夜空中的月亮都开始往下沉了,都没等到自己以为会得到的答案。
方仅趴在他身上,伸手去抓哥哥在他屁股上胡作非为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胸口处。他用头蹭了蹭哥哥的颈窝处,像极了一只餍足的猫。用的依旧是气音,轻得转眼就被空气冲散了。他说——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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