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清醒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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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莫关山的宠物生活依然在持续，第二个月见底，某天见一带着一打资料来找贺天，打扰了他带小狐狸去他哥那里炫耀的行程，但看到他带来的文件，贺天勉为其难原谅他了。

见一帮他带了关于妖精与人类结为伴侣的申请书。

申请只有几页纸，剩下一大堆都是免责声明，算不上太公平。

比如任何一方单方面提出分手，人类都需要接受妖道办记忆清除手术之类。

但贺天不在乎，搂着他的小狐狸大笔一挥，印泥一掏开始签字按手印，见一窝在他的沙发里发表意见。

“你们认识多久啊你就敢签？他出来实习也就这三个月，第四个月就完全是个狐狸…我有时候想想都觉得你在骗我……你也不怕他跑了。”

“不怕。”确实在骗你，而且他跑得了才行。

“也是，我看你才像不安全那个。”

“我看你是欠展正希收拾。”

“别提了……我家展希希去出差好久啊！他装人也太认真了吧？贺老板，你把他叫回来呗……”

贺天最近开了新的分公司，为很多妖精提供新的就业机会。

这是他和妖道办达成的合作项目，主要由见一长老推动并监督，长远（私心）目标是打破银河集团在妖界办公司一家独大的现象。

没太多人可用，就把被见一闲置在家的展正希招了，现在工作全面铺开，见一见不到人，意见大得很。

贺天并不在乎，不能他一个人单着：“不是你说的打倒蛇立算你一份吗？拿了分红就别废话。”

“资本主义没有心啊……但我觉得你也别太明目张胆，我跟你说，有几个长老还是比较亲近他们家的，你慢点来，反正吧，小红毛也没见醒，你一下子给他把江山打完了，他醒了多没意思啊？”

“你以为发财真那么容易？”贺天低头摸摸怀里直呼噜的小狐狸，签完字忍不住叹气，敲敲桌面随口问他：“摁他爪印行不行？”

见一从沙发上转头，深沉了好一会才说：“其实可以。”

“？？？”之前又死活说不行？

“我一直没和你说是因为……那时候也不熟嘛…唉，其实我们都是可以变化的，按什么印区别不大，主要是你们人类守不守这个信用，但是……他现在没意识，要是他醒过来，不愿意，是可以直接毁约的——我们毕竟是妖精肯定偏心自己人，而且，要是他就一直这么着好几百年，那不也没意思嘛……你妈的你听一下我说话行不行？！”

见一这边好说歹说这一通，那边那个人压根没听。

“来仔仔~这，按一下——对！这还有……晚上让人给你做牛排好不好？宝贝爪爪印真漂亮！……乖，还有几张~”

“贺天，你等死吧你！他醒了一定把你踹了！你在骗婚。”

“你们反正也不偏帮我，他想反悔就反悔，他都不担心你管呢。”

“你脸呢？”

“嘘，别吵。”

正如见一所言，伴侣申请甚难审批。

递交上去的申请仿佛被见一出门右转塞进垃圾桶一样渺无声息。

但很快贺天没办法再关心这个事，因为交了申请后的某一天清晨，贺天醒来发现莫关山小狐狸不见了。

那个总是窝在他怀里甚至钻进他衣服里睡觉的小狐狸不见了。

不祥的预感太过于强烈，贺天的脑子当时就嗡了一下，强自镇定把屋子转了一圈果然找不到后，脑子就嗡嗡个没完，再也没办法冷静。

找到还睡得天昏地暗的见一，等他用妖怪的办法也找了一遍还是找不到后，这下两个人都懵了。

见一也说不好什么情况。

按时间来算，莫关山的实习期已经结束了——虽然最后半个月到现在他完全没意识，就纯是一只狐狸。

但因为贺天现在可是大红人，他又一直信誓旦旦地告诉所有人他和莫关山是一对，这个时候没谁会强判莫关山入世实习不通过。

也就是说，除开上次他强行突破禁制一直不明了的道行损害，实习期结束的他已经可以在不损害他人利益的大部分情况下自由使用法术——只要他恢复意识记得自己不是个宠物狐狸。

贺天一开始也会担心他一朝苏醒，发现自己蠢了两个多月，很难说会不会羞愤难当躲起来。

但躲起来容易，不被找到就没那么容易了。

贺天烦躁到了极点，他早做好莫关山就长期是只狐狸的心理准备，但这准备可不包含他忽然跑没影这一部分。

更何况这样完全失去踪迹，万一是碰上什么危险……

见一看着随意，其实胜负心特别强，也是找不到越是来劲，就开始胡乱行使长老权限。

然而等他全面发动寻人技能，一遍全城搜索，只抓到了两个没有通行证就跑出来乱逛的老妖精油子，愣是没找到还不一定清醒的莫关山，这下问题是真的严重了。

莫关山老实做宠物狐狸这两个月，贺天已经是妖道办重点宾客了，见一把事情一通报，大家纷纷为金主爸爸伸出援手。

然后问题进一步严重。

贺天一个人找不到个妖精，正常，他是个人。

见一一个妖精找不着另一个妖精，正常，他平时业务就不是很熟练。

但一群老妖精还找不着一个妖精，那就不是小事了。

毕竟莫关山肯定没恢复好，道行有损并不是玩笑话，他就算清醒了，能化形也恢复了全部法力，再得个神仙点化，也没有本事一夕之间从地球表面消失。

眼看一天一天的，都开始有人猜测这小狐狸是不是被人抓去宰了吃，不然怎么解释这几天的渺无音讯。

贺天从暴怒到气沉如水，见一恨不得躲进地洞里，每天如芒在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展正希知道消息后早就回来帮忙，但依然一筹莫展。

他设了个寻妖气思南，往上面放了一团贺天梳下来的狐狸毛球球用来定位——他原本打算给莫关山做个和他一样的毛毡玩具。

见一说展正希家查物寻人都特别厉害，只要思南方向一定他就知道莫关山在哪。

但贺天每天就在客厅盯着，那思南勺柄每日漂浮打转，就是没有个定向，越看越难受。

这天贺天还是坐在他们客厅里，见一躲在厨房不敢出去，揪着展正希的下摆问怎么办。

“他天天这样不睡觉会死的吧？怎么办啊？施个法让他睡一觉行不行啊？”

展正希把人搂在怀里慢慢平背，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但让他糊里糊涂睡过去也不是办法，能睡到什么时候呢？人找不到还是不行的。

贺天一开始还很自责，想是不是莫关山生气了才跑的，但是现在看显然不可能，生气跑这么多天还遍寻不见，神仙都难做到。

那么就是……他又想到之前就推翻过的一个想法。

贺天还在盯着那个缓慢旋转的思南勺柄，展正希风一样从里面跑出来。

贺天精神一振，撑在桌上问他：“是不是找到了？！”

展正希着手布置，但给了个否定答案：“还没有，但之前可能想漏了点东西。”

“什么？”

展正希两指一点，嘴上低念密咒，一时腾不出空告诉他，等得贺天一阵火起他才弄完，桌面上赫然又是一个思南，就是小上一些。

“你做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

见一也不龟缩着了，他从厨房里摸出来，给了他一杯浓茶，把把展正希的想法说了一遍。

“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事了，但我们都猜到……很可能被人设计抓走了。”

展正希调整他的思南，慢慢告诉他：“大家族的地方，不一定是完全可以被探查到的，我设一个阵法，专门针对那些大家族，如果有人求救，这个思南就会知道，我们能比妖道办快一些。”

“是蛇立吗？”贺天两眼烧红，睡眠缺失让他更加缺乏理智，只想现在就拉两顿雄黄去弄死那一窝蛇精。

他们不是没想过人被蛇立带走——最开始就怀疑他了，找不到人第三天，他们就想办法摸进去查探了一番，只可惜一无所获。

“不过蛇立家这么多年，地盘又多又杂，万一是在别的地方，做好**的工作，找不到也不是不可能！”

“最好是……”

贺天已经等了太久，好在小思南没再让他失望。

第二天黎明前，小思南的勺柄在南边卡了几秒才继续转动，时间很短，也足以把展正希从睡梦中唤醒。

他从窗口飞掠出去的时候，见一还在套裤子，急得大喊：“展希希！展希希！展正希你这个鸟人！死鸟等我！”

即使贺天得到消息就出发，但他到那个偏远的小渔村的时候，也已经下午1点了。

见一正在数落他：“疯了吗？穿条‎‎‌‍内‎‍裤‎‍‎就飞出来，欺负我跑的没你飞得快啊？传送阵用来干嘛的？”

“传送阵位置不准，直接找快一些。”

“哼～多穿条裤子能把你慢死吗？现在大花裤衩穿得开心啦？不知道还以为你出来度假呢……”

贺天过去一圈扫视，心急如焚：“莫关山呢？”

见一不好意思地笑笑：“得等人来帮忙，估计是在水里，我们两个不擅长这个。”

“什么意思在水里？”

“跟电视里龙宫差不多的地方，太久没来我都忘了这地儿，这边有个海蛇精，一百多年前……有点来往，我也是刚知道他和蛇立家有点关系。”

展正希看他闪烁其词，颇有些吃味：“当年就应该直接把他烤了。”

“展希希你别这样，他抓小红毛是一回事，但他请我喝酒那事你就别记着了呗……”

“呵……”

贺天现在一点八卦之心都没有，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把那条海蛇捞起来砍成两截。

“直接下鱼雷行吗？”

“别啊贺老板，休渔期，不能太明目张胆，我不想坐牢也不想交罚款……”见一把手挡在嘴边悄声道：“找了个在海洋局工作的朋友，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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