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

-----正文-----

蛇立从未预想过自己怀孕的可能。

他开荤早，自小浪荡，荤腥不忌。人说纵欲伤身——他又何止纵欲？嗑药不说，还烟酒不断、晨昏颠倒，饭也不按时吃，身体早就伤得透透的了，如何还能孕育生命？

“你最近只跟我哥上过床么？”车里的怪味逐渐散去，贺天递过一盒纸巾，眼中透着怀疑。

蛇立死气沉沉地接过去，一边擦嘴一边用力剜他一眼：“……我只跟他无套内射过！”避孕套防病甚于防孕，欢场上的人大多不干净，他还没蠢到门户洞开的地步。这么久以来，也只有跟贺呈无所顾忌了这么大半年。

闻言，贺天神色复杂地上下打量他一眼，突然开门下车，绕到驾驶座那边把他往副驾驶推：“……算了，先去医院。”

“干什么？”蛇立难以置信地瞪他：“你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摸枪自杀了，你不赶紧回去拦他，带我去什么医院？！”

贺天意义不明地睨他一眼，发动车子调转方向，同时面无表情地掏出了手机。

贺呈接得很快。

蛇立像只小兽一样蜷缩在副驾驶上，双手逃避似的环在胸前，一双低垂的眼仿佛心灰意冷，双耳却又控制不住地捕捉着贺天手机里传来的动静：“……小天？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贺呈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有点儿沙哑，透着浓重的疲惫。蛇立不由自主地抬眼望——贺天的侧脸专注而坚毅，十一岁差距的兄弟俩在这一刻微妙地重合了形象，这让他不禁想起第一次与贺呈面对面时的情形——那个精练淡漠的Alpha站在熠熠的星光下，一双眼像雪地中的狼，矛盾而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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