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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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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楠说完那些话之后就离开了。

梁泽问我秦楠说了什么,但我心乱如麻,整个人都有些有气无力的疲惫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梁泽。

等我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我低着头轻声开口:“大哥,你在吃药吗?”

我没有问吃的是什么药,但梁泽却明白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嗯。”

我接着问:“梁诚呢?他也是吗?”

梁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的手在发抖,因为我意识到秦楠说的可能是真的。梁泽以为我在害怕,他看了我一会儿,“小浮,你不要担心,你没有问题。这个病不是每个人都能遗传到的。就算得了病,只要吃了药,也不会有大问题的。”他顿了一下,“我之前吃错了药,但现在也换回来了。”

我看着他,像是被人扯住了嗓子一样有些呼吸困难:“大哥,那你的腿呢?你以后要怎么办?”我本来是不敢问这个问题的,但秦楠的话提醒了我。有些事情不是我刻意不提就能当做不存在的,梁泽的腿断了,我也是个残废,梁涿是众所周知的精神病人。那梁家究竟会落到谁手里?

梁泽是长子,他向来优秀,不论在什么事情上都能做到最好。可现在因为我,他却变成了和我一样的残废。

梁泽的眼睫抖动了一下,面上表情却没有变化丝毫,依旧是一副平淡的样子:“可以装义肢。小浮,科技已经很发达了,是真的腿还是假的腿,不会有什么区别的。”

怎么会没有区别?

科技这么发达,我还不是只能坐在轮椅上?

梁泽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小浮,你也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人会因为你的腿而看不起你的。如果有,也只能说明他们除了有健全的身体之外一无所长。一个人如果只能从他人身体的残缺上寻找到优越感,那这种人一定是很失败的人。”

他接着说:“就算你只能坐在轮椅上,你依旧能管理公司。你在公司做得很好,父亲也夸过你的。”

我的眼睛发酸,已经听不下去了,崩溃地大喊:“你心知肚明,我的股份、我的公司究竟是哪里来的。父亲一直看不上我,他从来不会夸我!”我双眼通红地看着梁泽,我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梁泽还要对我说这种话,他明明知道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虚构的。——我是他构建的虚假世界中唯一的真人。

梁泽的表情有些愕然:“我……我只是……”

我牙根发酸,眼泪顺着面颊滑了下来。梁泽忽然变得有些慌张,是那种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的不知所措,“小浮,你不要哭。是哥哥错了,我以为你喜欢这些……”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什么都是你给我的!”

梁泽一直是很稳重的人,他一直运筹帷幄、胸有成竹,但这一刻他身上却有些慌乱,甚至在情急之下想要从床上起来。但他身上的伤口在拉扯之下立即让他惨白着脸倒了下去。

我顾不上自己满脸的泪:“你别动!”

我急急忙忙按了床边的铃,护士很快赶了进来。她先是看到我的样子愣了一下,才又看到梁泽:“怎么了吗?”她似乎是误解了我的眼泪,一时间变得有些焦急,“等下,我立即叫医生!”

我觉得有些丢人,伸手蹭了一把自己面上的泪水:“我先出去了。”

我轮椅推得飞快,快要出门时还能听到梁泽虚弱的声音:“护士,我没事,你去看着我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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