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正文-----

他调去的那个科室在二号楼的第十六层。风湿免疫科在第二层。以前科室闲聊，都管十六层叫十六层地狱，因为绩效管理办公室在那里。不过他不是去地狱本体，只是在地狱旁边上班，所以还好。

早上他坐赵英空的车去单位。路上对方问他感觉怎么样，他说还行。然后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日程安排，觉得自己这周就上两天班，然后又请假，实在不太地道。但他也非得请假不可......算了，别想这个了。

他让赵英空把他放在地铁站附近。哪个地铁站？他报了名字。那你得走挺远啊。没关系的，他说，那样比较保险。赵英空没说话。隔了一会儿，他说：

“要不给你买个车吧。”

“我上路肯定会危害公共安全的，”他连忙摇头，“那就糟糕了。”

“那我要是出差了，你怎么过来呢？倒地铁要差不多两小时呢，”他说，“要不我在小区业主群里问问有没有在这附近上班，能拼车的？”

“行，”他点点头，“拼车可以。”

地铁站到了，赵英空找了个地方，把他放下来，然后一溜烟走了：这里不允许停车。赵英空走后，他便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戴在耳朵上，用音乐隔绝外界的吵嚷。

于是他看到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踩着四厘米的鞋跟，手上拿着一个装着两个包子的塑料袋，哒哒哒地从他身边走过。不远处有个背着双肩包的男人，穿着格子衬衫和工装裤，戴一副框架眼镜，低着头，看着手机。他走路的步伐也很快。人们不断从地铁口涌出来，然后散开，成为无数个原子。他们张开嘴巴，眨眼睛，摆弄手机，向前走去；他们抹汗，打伞，喃喃自语，抱怨，沉默，向前走去；他们翕动鼻孔，打哈欠，皱眉，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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