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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那天，黎主任请科室的人晚上去吃他的散伙饭。他被一家中外合资的私立医院挖去当那边的科室主任，光是年薪就比这里高不少，干上两年还有股份分。这看上去实在是中年男人遇到事业危机时最想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毛睿中午吃饭时就和舒琴八卦黎主任的下家。那家私立医院颇有雄心壮志，正在到处挖人，想凑个名医天团什么的。某院心外科的副主任据说也有要走的意思，无他，对方实在给得太多了。舒琴听了，不禁感叹为什么没人挖自己墙脚，他也想经受一番这样的诱惑。毛睿说：

“拉倒吧，你主治考完才多久，谁挖你啊？”

“黎主任都能被挖，我为什么不行？“舒琴微笑道，“反正我看他们是个人就要了。”

毛睿笑笑，继续扒拉餐盘里的饭。舒琴说：

“我说的是真的。”

毛睿说：“我也没说你说的是假的——人家愿意挖他，是他的本事，他是主任嘛，有名气，资格老。那句话怎么说的？人家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小琴同志，你要是真羡慕人家的市场价值，你就加加油，熬个几年，熬成一块人渣，纯度提高了，就有人拿钱来诱惑你了，好吧？”

舒琴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他专心致志地研究起餐盘里那块他很讨厌的咸带鱼来。

到了下班的时候，舒琴慢吞吞地收拾东西。一个常驻的CRC过来找他谈事情，他很高兴地和对方讨论了起来。毛睿把钥匙串弄得哗哗响，他只当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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