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的时候,一定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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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更深,云家花园里的植物大片的发黄,地上积攒起厚厚的落叶,江沫如坐在秋千上低头看手机,偶尔犹豫着抬头瞥一眼云想房间的落地窗,迅速垂眸装作镇定。
自从韩素来找过她后,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周,这段时间里,她如约定那样一直观察云想的所有动向,可到底也没能发现什么,甚至都没能看到几次她抱着手机玩儿的场景。
所以她有些怀疑,那个盗取自己账号与名为呱唧爱的人,真的会是她吗?
韩素是不是骗了自己?
就在江沫如苦恼谎言与真实时,站在窗帘后的云想放下帘子一角,双手抱胸,回首望向被人敲响的卧室门:“有事吗?”
“小想,我是李阿姨,小珏的老师刚才打电话来家里了,你还是过来接听一下吧?”
她来到客厅接过李阿姨手机的电话,听完学校老师的无奈话语,和和气气的表示自己会解决,然后挂断电话望着二楼云珏所在的房间,眯了眯眼睛,换了副短暂的笑脸面向李阿姨:“阿姨,你先去买菜吧?我今晚有点儿想吃火锅,正好弟弟妹妹也都在家。”
打发走了李阿姨,她不紧不慢的来到云珏的房间敲敲门,见里面没有动静,便直接拿钥匙打开门走进去,定眼看向蜷缩在被子里的云珏,大约是睡着了,所以露了一只脚出来也没有发觉。
“云珏。”
她走过去蹲在床边,伸手半掀开挡住他脸颊的厚被子,眉头微蹙:“云珏?”
小少年的脸颊红扑扑的,额上冒了一层薄薄的汗,呼吸时鼻音也很厚重,看起来难受极了,他听见耳边隐约传来的呼唤,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立刻卷起被子缩到了床角,恶狠狠的瞪着云想:“你要干什么?”
“杀了你?”云想在床边坐下,扯住他的被子将人一块拽过来,边打量着他有气无力的眼神,“开个小玩笑,瞪我做什么呢?我像是会杀人的那类恶徒吗?”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走开!”
云珏抬起一只胳膊挥舞过去,被她轻巧的握住手腕嘲笑:“你知道吗?只要我一句话的时间,爸爸就会想起来似的送你去少年托管所,如同当年他把你父亲送进去那样决绝。”
“谁信你。”
他还在嘴硬,实则已经想起帮会里叔叔伯伯提及的旧事,那是关于父亲与云承的往事,原本继承云家的人应该是父亲才对,可惜被云承使了绊子。
云想望了他好一会儿,看着对方越来越难受的表情,出声问:“那么是去少管所,还是医院,你自己选择吧?”
她的话里有话,云珏即使昏昏沉沉却也听明白了,他紧紧地抓住被角,垂下眸子沉默良久,剥开了身上厚重的被子,浑身无力的缓缓跪在她的身侧,目光无神:“去医院。”
“乖孩子,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云想给他披上外套,动作温柔的抚摸对方的发顶,露出满意的微笑。
送小孩去医院的是李阿姨,而云想开车敢到了正阳中学,人生中第一次坐在家长席中听老师评价学生,讲述学校里的相关事宜。
漫漫的演讲终于落下帷幕,她拿着几张写有云珏姓名的高分考卷找到办公室,身为班主任的马老师立刻迎过来与她握手,忍不住的夸赞云珏在学校的表现。
“虽然这孩子话不多,也不怎么原因跟我们沟通,但据我观察,他大部分时候还是很热心肠的,同学有困难了他都会尽量帮忙,所以你可以不用担心太多,他真的挺好的。”
想说的话全被这些真诚的评价赞许压下,云想握住方向盘望着前方的红灯,不再去回忆马老师的言语,瞥向斑马线上匆匆的行人。
兜兜转转好长时间后,她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川封私立艺术学院的门口,无意间发现了江沫如的身影,便停好车子跟了上去。
汇合的地点是在学校的花园四角长椅处,韩素靠在墙上等了两分钟,才看到姗姗来迟的江沫如。
对方表情里尽是第一次干坏事的忐忑不安,站到他面前时却迟迟不肯开口交换情报,韩素不耐烦的咂嘴,伸出手索要:“我让你拍的日记照片呢?”
提起这个,江沫如变了脸色,咬紧下唇继续沉默,直到韩素第二次开口问,才说:“她日记里没写任何关于你我的坏话,全都是…全都是一些日常的烦恼,我想大概是我们把她想得太坏了?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盗用我的账号?一定是你搞错了吧?”
“这你也信?”
韩素非常不屑的抢过她的手机,谁料遭到了江沫如的拒绝,两人互相瞪着,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旁观的云想掩唇微笑,从一树黄叶后走出来,目光静谧地欣赏两人精彩的表情,摇了摇自己的手机:“不如听我讲讲所谓的事实吧?”
韩素仿佛预感到她要说什么,连忙过去抓住她的手腕,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紧张与警告:“你最好闭嘴。”
可惜这吓不倒云想,她含着醉酒般的笑意轻瞥韩素,抬起手拍拍他的脸颊,想江沫如介绍:“这个人,曾经是我的男朋友,也是小有名气的黑客,至于你——江沫如?只是一个天真的蠢货。”
“云想,不要再说了。”
韩素的脸色难看极了,是被拆穿后的难堪,更多的,却是在此刻又一次体会到云想的无情,而产生的颤抖寒意。
他唾弃自己,为什么不能尽快一刀两断,不能像她一样,什么都不在乎。
不,他做不到,他想自己恐怕在这件事之后也依旧无法斩断内心的留恋。
花园里夕阳的光很暖,可江沫如打从心里觉得冷,她攥紧拳头想要反击,又听云想嘲笑道:“我始终想不明白,两个满怀无聊爱情故事的白痴,怎么会有勇气合作来监视我?简直好笑。”
这时候,韩素的神色完全黯淡下去了,他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眉头可怜的蹙在一起,像一只被人驱赶的流浪小狗一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这种表情唤醒了江沫如心底埋藏的回忆,那是她不愿意触碰的痛苦——曾有几时,母亲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令人心疼,让人愤怒。
心底因此生出了无限的力量,她决然冲过去,将满脸无所谓的云想推到地上,正义使者般的挡在韩素身前,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抗住了云想所有的打击。
她说:“我以为你还有善良存在,还有良心存在,但你现在真的太过分了!就算我们相信你所说的无聊爱情故事,这也不是你能够拿来嘲笑的!”
“蠢言蠢语。”
云想保持着跌倒的姿势,含着眼泪抬起头望向她,神态并不悲伤难过,反而含着浓浓的笑意:“我可是一直都在努力把你当成亲妹妹照顾,而你呢?这是干什么?”
阴谋已经浮现,愤怒中的江沫如丝毫没察觉,她上前一步,语气冰冷且厌恶:“不用了,我根本就没把你当姐姐看,你这个虚伪无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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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我哭了,我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