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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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这座重弥寺，自前朝就荒着，常年流丐盘踞，附近一带治安也难看，百姓不胜其扰。加上经流的一条支脉，十几年前地震，河道改了，百姓挑水不便，只留些地皮种旱物，因此人都搬了大空，更北处有一郊坛，逢年遇灾官家祈福，人迹才至此处。

“酒楼里遇着什么人没有？”裴休从食盒里拿出筷子，立时便闻见了粥的香味。鸡丝粥是予知楼不放在菜谱上的东西，没有主人的授意，点不出这道菜。

曹确经他一问，才如醍醐灌顶，想起楼匾书道为何眼熟，又兼裴休房里那挂画的小印，答道：“有一模样俊俏，谈吐风雅的公子，不似酒楼厨役，也不像一般商客，自称林参，”说着从袖里翻出那香袋，递给裴休道，“你瞧，礼数周全，还送了我东西。”

裴休看了那香袋一眼，没接。曹确站在上风来处，他坐着埋头喝粥，觉得温和暖胃，很是惬意，问道：“他穿着如何？”曹确一愣，裴休向来不关心时装打扮，对坊间流行更是一窍不通，竟巴巴地问起一个酒楼掌柜，穿的什么衣服，又想起裴休把那画挂在每日抬头见处，两人关系想是非比寻常，不由得心头一堵，但又不得不答，便只做不知，闷声道：“寻常衣服。商贾贩夫，再怎么堆金积玉，难道穿龙袍，系紫蟒吗？”

裴休听他话里吃心，却也没理，只又接着自己的话茬往下道：“林参，杏林之林，雏石之参，从他父亲往上数，十三代太医院总判。他又是家中独子，虽未及弱冠，称得上方药绝伦，应效如神。你说他不似商贾，也非文人，却是看得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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