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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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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她对妹妹态度的转变始于一场婚礼。

那个时候,婚礼对于她的概念还停留在好吃的,熟悉与不熟悉的亲戚,以及婚礼结束后打包带走的食物。在农村小孩的世界里,这些都是让人高兴的,但是细数下来又发现在一层高兴的外衣下,一场场的婚礼依然是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记忆点,对她来说。唯一印象比较深刻的一个画面,是她第一次有了稚嫩的身为姐姐的自觉,对着因为奶奶的偏心在婚礼场地伤心大哭的妹妹说:“不要哭了,我们不要她给的臭钱,你想吃什么、买什么,我给你买。”

其实在那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妹妹不讨喜,又丑又笨,所以总是骂她打她,在这之后她逐渐发现自己这个妹妹有点可怜,让她觉得想起来会有些心疼。“你看看这个小孩多可怜啊,她的奶奶给其他弟弟妹妹零花钱,就是不给她,害得她无力、无助的大哭;她的妈妈把心掰成几瓣,给了爸爸、给了弟弟、给了我、给了玩乐、给了家长里短,到她那,几乎没有了,我得疼疼她。”

所以,作为姐姐,她开始学习怎么疼她这个妹妹。最开始,她特别烦小孩那种小心翼翼的讨好,这种讨好让她觉得黏腻、嫌弃,还好这个小孩子很乖,特别乖,她刚好喜欢乖乖的、温柔的人。她也不怎么会疼人,比以往耐心一点、站在曾经无助的小孩后方提供一点无形的支撑似乎是自顾不暇的高中岁月里她仅有的改变。

后来,她的妹妹性格有了一点变化,对着大人不再是一味小心翼翼的讨好,她竟然从中多多少少品出了点淡漠的意味。这个时候是她大学的时候,学校离家近,人的头脑心思也不用再围着高考转,于是分出了一些放在花花世界上的心折腾起来姐妹关系。几年磨合下来,反倒是那个脑袋空空、性格越来越随和的妹妹迁就她的时间多一点,唯一不让人那么挫败的就是那个曾经在奶奶面前用哭也换不来零花钱的小孩子开始亲近,不是讨好、是亲近她了。那是一种有着信任、有着喜欢的情感,她很高兴,即使最近她的妹妹学会了“你说东,她偏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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