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夜晚里，在某个夜晚里，在寒冷的夜晚里。你坐在床上，你坐在电脑前，你披着那条灰色格子的毛毯。那条是我们去厦门逛街的时候买的，里面带翻绒的，很暖和。你的脸带有一种苍白的浮肿感，但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没有睡觉。

你的眉毛是去年纹的，如今已经掉了一些了，从拨开的刘海下露出深色的眼睛，比你的眉毛要深色的多。你喜欢画深色的眉毛，但是今年很少画了。我拿了热茶过来​，看到你在漫不经心的浏览电脑上的信息。是艺术展，今年深圳有不少艺术展。

你接过茶，你的手指很细，很白，你像以前那样默不作声的盯着我。我知道你要我开口，所以我说：“你要去吗？”

你不说话。你喜欢用沉默逼迫我说话，就好像往常那样漫不经心的以常理和默契促使我做出忍让。我伸手握住茶杯，茶杯是有温度的，而你没有。我说：“要我陪你去吗？”

你默默点头。我喜欢你这个时候的眼神，真诚的说，我喜欢毫无感情的黑曜石的你的眼睛。它很漂亮，我买过黑曜石，我把黑曜石放在西林瓶里，用酒精装起来。像你的眼睛似的，我很喜欢。

​你没再说话，用纤细的手将额边的刘海别起来。你露出那只疲惫的，充满血丝的眼睛。我想：但是黑曜石是石头，它很沉，摇摆的时候发出的是实在的声音。你的眼睛一定不是这样的声音。我想那是轻巧的，是飘忽的，是像我的手碰到你的手的时候的声音，悄无声息吗？我不知道。我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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