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番外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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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市两小时之外的粉红城堡, 镀金时代的精华之作, 因整个城堡从地板到墙壁都采用自欧洲特殊石场开采的粉色大理石, 而得名, 粉色调大理石搭配金色系装潢, 尽显奢华的极致, 城堡位于山与海之间, 像黑暗里的精灵, 闪闪发亮。

城堡大厅衣香鬓影, 宾客如织, 光侍应生多达百人, 这就是鲨鱼说的“需要一个小婚礼”, 莹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也不会有人朝孕妇灌酒, 她便出来站在中庭二楼的露台上。

绵延一公里的草皮之外, 是无尽的蓝黑色大海, 波涛汹涌的浪潮打在悬崖的岩石上, 低沉而闷的余音像管弦乐的大鼓, 鲨鱼, 现在应该叫他必里克, 自从提议到M国来, 不到两个月他们就搬过来了, 在飞机上, 必里克才向她坦承自己的过去。

他是这么说的, 「我从小在N市长大,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从来没有见过她, 由父亲抚养, 后来还有继母...... 」必里克停顿几秒, 「我跟他们处得不太好, 所以十八岁就离开了。」

「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莹莹轻声问, 她不知道必里克的成长背景是这样的。

必里克点头。

「不用担心, 只是跟你提一下, 万一他们让你觉得不舒服, 不要理会就好了。」

离家十二年, 一声不响带着完全陌生的女人回来, 不管哪一种父母都会担心, 更何况是显赫的家族。

莹莹记得当时跟必里克开玩笑, 「他们不是黑道吧？」

必里克苦笑答, 「差不多。」

必里克发现莹莹被这个回答给吓了一跳, 马上更正, 「开玩笑的！ 他们做的事情完全合法, 只是.......比较有争议。」

莹莹后来才知道必里克的父亲来自一个大家族, 靠石油起家, 掌控M国的交通运输, 家族成员很多都是议员, 还有一位竞选过总统, 今天的婚礼场地也是他们家族的产业,一百多年前完工, 某一位格鲁曼修建给妻子四十岁的生日礼, 讽刺的是, 不久以后他妻子便外遇, 与他离婚, 还是当时女权的先驱, 后来房子收回, 被拿来当成夏季度假的房子。

必里克从曾曾祖父开始就住在N市, 在N市也是享有极大的势力, 提起“格鲁曼” 这个姓, 没有人不侧目几分, 哪一个力量抬头, 他们都能找到位子,靠石油起家, 他们也热心环保, 为了维持公众形象, 他们也赞成富人增税, 她慢慢懂得什么是利用合法权力, 获得非法资源, 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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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里克端着菱形切纹水晶杯, 正无聊晃着底部的残冰, 用水晶杯碰撞冰块的清脆声, 让自己清醒, 有一阵子没看到莹莹, 不知道她在哪？

这个满头白发戴银框眼镜的老狐狸, 十几年前看他就一副阴险样, 现在更是猥琐, 被这样形容的人, 竟然就是必里克的生父, 必里克打从心眼里瞧不起他, 讨厌他。

「查尔斯, 必里克现在气宇不凡, 跟当初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 放出去磨练磨练, 吃点苦。」虽然话这样说, 查尔斯还是高兴对方的称赞。 「咬人的狼, 始终还是会迷途知返的。」

迷途的确知返, 老头这样扫我面子, 不怕再挨我一枪？必里克在心底嗤笑。

无所谓, 他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口头上的便宜罢了, 既然敢回来, 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朝父亲与奈特叔叔笑着喝一大口威士忌。

「年轻人夸不得, 希望结婚生子, 能让他的个性沉稳点。」查尔斯不依不饶的告诫。

「原来你们躲在这里, 可否让我加入绅士们的对谈呢？」一位年长富有成熟魅力的女性端着香槟杯, 穿着代表侵略性的大红色晚礼服走过来。

忍耐老头子已经够了, 沦落到必须跟这名老女人打交道, 便大失格调了, 必里克高举酒杯跟在场的五名绅士道别, 一字不留的转身离开。

早就不想跟他们说话了, 伸手看表, 时间差不多了, 得赶快找到莹莹。

因为是婚礼, 不会有人穿白色系的礼服, 没多久就找到莹莹站在二楼露台上, 嫩粉色露肩礼服, 腰下裙摆微澎, 遮掩22周的身孕, 希腊式编发, 后面长发收起, 不管再看多少次也不会腻, 必里克要牢牢记住这一刻, 推开玻璃门走到露台上, 系紧莹莹肩上披着的粉肤色毛裘, 「外面这么冷, 怎么一个人跑出来？」

「没事, 只是有点累。」莹莹怎么好意思说, 她在想这个家族的历史, 以及一百年前勇于离婚的奇女子, 自己的情况, 简直跟恶俗的连续剧一样左右为难, 不同的是,剧里永远都有答案, 皆大欢喜的结尾, 而她不只没有把状况救回来, 还制造了更多的问题。

必里克从后面搂住莹莹的腰, 摸着还不明显的小腹, 「我们再待半小时就走！」

「没有人找你麻烦吧！」必里克问。

实情是查尔斯跟继母都出乎意料的, 非常满意莹莹, 或许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只要可以让他们离家十几年的儿子回来, 是个男人, 恐怕他们也不介意。

莹莹微笑摇头。

「你看！ 我没骗你吧！ 绝对不会有疯狂前女友来闹场！」必里克又开始痞痞的耍嘴皮子。

起因是莹莹反对如此盛大的婚礼, 赌气激了他一句, 「办这么大？ 不怕仇家上门？」

「我哪来的仇人？」

「嗯.......」莹莹歪头寻思, 「疯狂前女友算不算？」

必里克听了心里十分舒爽, 权当这段对话是吃醋了, 时常拿出来调笑。

「谁知道有没有, 可能还没接近建筑物, 就被E2解......」莹莹还没讲完。

天空爆开一朵盛大的烟花, 红色金色相间, 接下来是长达20分钟的烟火秀。

「这是我想要保留在记忆里的婚礼。」必里克从背后跟莹莹脸贴脸, 在她耳边低语。

必里克的温柔细腻与口不对心, 莹莹总算明白, 他是不想给自己过多压力, 却一直默默在身边守候, 他说给, 是真的愿意给, 他说的不在意, 是真的在意,

......没有被感动的人, 应该是铁石心肠吧！

快要抵挡不了, 谁来拉我一把, 正在试图反抗。

「只要你待在我身边, 要什么我都给你。」带有魔法的恋人絮语, 施展在两人之间, 快速下坠的心, 已然沉沦, 原本背道而驰的两颗心, 终于在半途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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