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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父亲离去,我表面上似乎如常;或许正因这分无异,才是真正的异常。书还是要念,日子还要继续,亲人各自兵荒马乱中,也没有人顾得上,我有什么反常的空间。
母亲本是个事业心强的人,也因为软弱经不得冷清,至此索性转去邻省的公司分部工作。我的事已拜托一位父亲的华侨友人照料,将接我去万里之外读书生活。若是父亲还在,这样的决定大抵是不同意的:早在初一时,他就反对过母亲当时要送我出国的意愿。父亲的意思我清楚,除了要我先学好传统,也不舍太早分离。
一切变化太快,亲情羁绊,或许比之母亲, 父亲与我之间还多一些。毕竟比起母性,父性是后天产物。从前虽然父亲几乎不在家,家里总堆着他的时装、书报与各类新奇玩意;如今他的存在感,彻底空了。
强烈情感表达的那个阀,早被父母自小的教育所焊死。但我是有感情的,在自身内部流动蒸腾凝结。尚未自我察觉,曾经的稳定在暗中打破,波及到了山溪。
我对山溪提及了父亲,也提及自己要走,轻描淡写地。记得山溪告诉我,他的父母早就离异,他和母亲生活。山溪总是这样,不像我这般直率,有些小心翼翼,却很诚恳,必要时毫不隐瞒。多年后,我从他的家庭背景分析,一切合理。
山溪的同学,谁也不知道他家庭的不同。这是他与我之间的秘密。那年冬天,等待出国的日子,我仍在上学。家中无人,心中焦躁,常常骑车狂奔,从城东到城西,再从城西回城东,漫无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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