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他

猎奇描写注意

-----正文-----

任谁都能感觉到，风暴正在汇聚成形。

树木的影子在狂风中颤抖，匍匐的生灵嘶叫着，鼓动着双颊。所有的一切都在迅速的消亡，然后被阴影吞噬。岑诺伯格在身后投下巨大的影子，像一张漆黑的手，将尸体笼络入其中。虽然时间在此时已经停摆，你可以说只经过了一瞬，但克莱尔清晰地看见那些黑色的影子交汇在一起，从地面上腾空跃起，岑诺伯格骑在它们的身上。从一个特定的角度，它们看上去就像漆黑的飞鸟。

医生站在原地，克莱尔看着他，像透过多棱钻石看见的影像，他似乎依然像平常那样，一个浅金色头发、淡蓝色眼睛的中年男人，但克莱尔又同时看见，在那里站着一位月色一般苍白的神祗，人形仿佛只是批盖在身上的长纱，在转瞬的变化里，他额头上苍白的独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

黑色的鸟正在嘶鸣。

克莱尔突然想起来，在图书馆里他的确查阅过关于岑诺伯格的资料。一位斯拉夫神话中的古老男神，与他一体双生的神灵名叫贝诺伯格，两位神灵分管明暗两面，但在多年以前，他们的姓名就已经被人遗忘。

“抓紧我！”医生向他伸出手去，飞鸟张开尖锐的喙，扑扇着翅膀向他们袭来，医生抽出银色的剑，它看上去几乎像是人的骨头，那剑刺中了鸟的眼睛，它没有流血，只有漆黑的河流从那双闭合的眼睛中流淌而下，克莱尔在那里面看见了格雷先生，看见了西比尔夫人，看见了所有他不曾认识的人类，记忆纠葛交缠在一起，无时无刻不在吼叫。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所有人的过去和未来，所有人永无止歇的欲望——黑鸟在疼痛中扭动着身躯，克莱尔却听见了笑声，岑诺伯格咧开嘴来，那声音就像梦境将将结束时的余味，一扇永远走不出去的大门。鸟又一次腾空飞起，巨大的爪子张开来，每一根都闪烁着金属的光芒，它的动作快得非常，转瞬间抓住了医生的右手，再稍一用力，已经撕扯开了手臂，深色的血液汩汩流向地面，片刻间便已被黑影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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