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都是两个人的两个故事,只有自以为是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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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好处,江南好春景年年并无二致。火烧云掠过南山杜鹃就开了。二春茶氤氲着山雾,冷了又暖到暮色四合我再沏不出一杯热茶。
[雨水]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她问我要一合春饼,捎带来北方馀尽的寒气激起早春一个激灵。声音是久不开口的哑,却牙白口清不疾不徐,利落地拒绝了吴语缠上来的缱绻。她来的好,我还能在落令前给她最后的酒酿饼。她说多谢,银元搁在我手心,微微凉。素白的身影拐入青石巷,青石巷里也消失了跫音回响。
[立夏]赤帜插城扉,东君整驾归。
她几次来过,都是素色旗袍不带点饰。只有左手无名指上带着素圈戒指,金镶红翡,细细地寄生。几乎不施粉黛,只描了戒指一样细的眉,嘴角些微的垮和她一样的冷冷清清。过路的穿堂风撩起她攒在肩头的烫发我觑见一截蝤蛴般的脖颈,我转过脸给她称薄荷糕,她不惯吃腻味的甜,格外偏好薄荷糕清淡爽口。回过头她已经把钱搁在柜台上,眉目低垂以往寡淡的模样。像庙堂上慈眉善目的菩萨,阖七分眼,不见喜忧。她接过手说多谢,腕上空落落。我喉头更焦灼。
[夏至]夏至一阴生,稍稍夕漏迟。水鸟从南边衔来梅雨季。霉斑长进骨缝里,倦懒姑息想入非非。雨霁她就来了。换一身月白麻布衣衫头发只虚虚地拢。她来要青梅酒,我没挂酒幡。我请她看一眼铺面,于是开了今年第一罐青梅酒。她手中多了把青梅,我赶来时随手抓了几颗才落地的青梅。雨又开始下绵绵密密,她告辞我只是给了她一把伞。一缕卷发贴在腮边,成就镜花水月里的滚滚红尘。我想拂开那缕发,抬手撑开了伞。她又道多谢,匿在江南的烟雨里。断梅倏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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