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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我跟着黄爷两年多后,很受黄爷的器重,从他给我的各种物质奖励就能体现出来,顺带着我也能帮衬d市的家里,师母那边虽然去的次数少了,但是每次去都必定带着各种补品,广告里播什么我就送什么,师母每次看到都说下次别再拿了,可我知道师母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只能托人找了ch医院一流的医生定期给师母做检查。
陈欣也在我毫无察觉中快速的长大了,小时候并不亲近我,直到他上大学后,我给予了他无法想象的经济支持后,他开始跟我熟悉起来,男孩子刚摆脱家里的束缚都很渴望四处走走,陈欣不止一次跟我提起要到b市来玩,一开始我疲于一边忙着学业一边为了获得黄爷器重,几乎每天只有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所以对他的要求,我没有理会,直到我父亲亲自给我打电话提及此事,我那时手底下也有些人手了,而且适应了当时压力重重的生活,便同意他过来找我。
我专门为陈欣安排了一个司机兼导游的小郭,他想去哪儿就让小郭带他去哪儿玩,因为近两年总是出入于各种娱乐场所,我几乎快忘了娱乐的真正含义,甚至有些厌倦这种活动。陈欣初到b市看什么都是新鲜的,我对这种开销也不是特别上心,除了一些色情场所我提醒小郭不让他去,其他都无所谓。
这天我正陪着几个客户品茶,接到照顾师母特护的电话,我心头一紧,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特护在电话里告诉我,师母突然病发刚送进急救室就走了。估计当时我的脸色煞白,手不听使唤的微颤起来,连客户都察觉出我不太对劲了,忙问怎么了?
我只说了一句:“我的至亲过世了……”然后扔下他们开车赶去医院,一路上b市的交通让我暴躁到了极点,索性扔了车子,狂奔到医院。当我赶到医院门口时,不由腿下一软,差点没站住,还好扶住了迎面走出来的一人,等我喘了口气,抬头迎上一双厌恶的眼睛,我知道自己失礼了,连忙说:“对不起。”然后忙收回自己的手,可是腿还是使不上劲,还好这时我安排在医院的小张看到我跑出来叫着:“陈哥,你可来了,医生等着您签字呢!”这句话刚出口,我一股怒气从胸口涌上来,连双脚都有了力气,然后一巴掌扇在小张脸上,霎那间,小张的脸除了多了巴掌印,鼻血也溅出来,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低着头一声不吭,我怒视着他,低吼道:“里面过世的是我至亲!”然后压根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和议论,忙赶去师母的病房。
有时候我觉得命运真的很会捉弄人,在我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我已经遇到了陆衍,也因为我的暴戾,他对我的印象非常深刻。他曾毫不掩饰的承认:“如果不是当时时机不对,我还真的挺想认识一下你。”
当然这是后话了,师母的去世让我又缺失了一个心灵上的支柱,我愈发觉得自己的孤寂,像在茫茫黑暗中前行却看不到阳光,我也试图结识一些圈子里的男孩子,可我从他们那儿能得到的只有性欲,而我满足他们的物质需要,开始我还会不知足希望他们喜欢我,但慢慢地我产生了错觉,也许这才是圈子里的常态吧,谈感情太伤人,不如当成一场交易,天亮前说着爱,天亮后说再见,内心的空虚就像黑洞一样无边无际吞噬着我仅存的精神圣地。
师母的葬礼办得很隆重,参加的人多是看着我的面子来的,有几个人是真正知道她的,我呆呆的坐在灵堂,也懒得和前来悼念的人说话,不过这个时候大家也很能体谅我,小张被打之后立刻被开除了,所以他们明白师母在我心里的分量,陈欣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无聊的在一旁陪着我。黄爷带着他女儿黄珊珊也很给面子来看过,因为黄爷的刻意安排,珊珊跟我的接触更多些,所以也自然跟我亲近些,便留下来。我知道私底下很多人都以为我是黄爷心目中最理想的乘龙快婿,所以都会冲着这层面子对我更加客气,其实我跟黄爷都心知肚明,正是因为我不喜欢女人,黄爷才会放心大胆地让我跟珊珊走得很近。
珊珊呆了一会也觉得无聊了,毕竟是小孩子的心性,我也不想勉强她,就对陈欣说:“你陪珊珊出去坐坐,叫小郭跟着你们。”陈欣很爽快的答应了。
师母的灵前就剩下我一个人,我缓缓的跪下抬头对着师母的遗像说:“师母,我知道其实您一直很想去徐先生身边,是因为我的强求,您才没舍得走。现在您终于如愿以偿了,我不怪您扔下我不管,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永远都记得徐先生和您的教导,但求问心无愧!”
送走了珊珊,陈欣开始不住的向我打听珊珊的各种信息,我已经不是十七八岁了,自然看出他的意图,我疲惫的拉着椅子让他坐下,而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直截了当的问:“陈欣,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做人要脚踏实地。”
陈欣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否定他对爱情的追求,很急切的反驳:“哥,是因为她爸爸已经打算让你跟她好了吗?”
我冷漠地回答他:“黄爷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那,那我为什么不可以追她?”陈欣着急地说,“你又不喜欢她!”
“陈欣,你告诉我,她凭什么会喜欢你?”当时的我已经对爱情有些嗤之以鼻,我甚至觉得陈欣太单纯了,单纯到以为只要喜欢就可以追求,可是后来我知道我错了……
陈欣一时哑口无言,他当然明白自己不过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穷大学生,而黄珊珊家庭优越名牌大学生,他急着想找一些话来反驳我,可惜却只是不住皱眉,连声音都显得那么无力:“如果,她不在乎我的身份呢?”
我忍不住冷笑起来:“陈欣,上了两年大学倒是学会吃软饭了。”在我们教育里,“吃软饭”是对男性自尊最大的侮辱,听到我的嘲讽,他猛地抬起头狠狠的瞪着我。
“陈欣,别怪哥,”我叹了口气,猛药下过后也该哄一哄了,“珊珊的家庭跟咱们根本不是同一类人,你总知道一句老话吧,门当户对。”
陈欣有些泄气,开始摆弄茶几上的香烟盒,我笑着说:“想抽就抽吧,以为我会管你吗?”陈欣听话的摸出一根烟然后很熟练的点上,然后他望着我说:“哥,你说的我懂。可是我……”
“不甘心吗?”我表示了解,“再过一年,或许半年,你就会忘了她的。”
陈欣似懂非懂的盯着我,可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就问:“今晚打算吃点什么?”
“随便吧。”
“带你去吃顿大餐。”我拿起车钥匙,拽起陈欣,把他载到b饭店,让他好好开了眼,弥补一下他失落的心情。之后我专程陪着陈欣玩了几天,然后亲自把他送上火车,一年之后,他真的在自己的学校找到一个心仪的女朋友,听说是在同乡会上认识的,为此我增加了他的零用钱,并叮嘱他,追女孩子要舍得花钱,不够再跟我要。陈欣当时美得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还一个劲的劝我也要赶紧找个女朋友之类的话,恋爱中人的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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