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普通打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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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多，肖战才收到王一博发来明天想吃的菜单和转账3000块，这个数字太出乎意料，肖战退出再点进聊天界面几次，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给王一博发信息“你怎么给我这么多钱啊，是不是按错了？”

王一博回得很快，“没错，就三千，以后你帮我买饭就从里面扣，不够我再给。”

肖战欲哭无泪，大哥，照你这种吃法，什么时候才能吃完三千块哟。

为了明早能准点起床，王一博又设了好几个八点前的闹钟，还把要穿的衣服搭配好叠好放在床边才安心睡觉。

第二天肖战再来送早饭，王一博虽然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可身上不再是昨天那件奶牛睡衣了。

王一博起得越来越早，一周后已经可以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跟肖战一起坐在小区楼下长椅上大口大口吃早餐。

一回生二回熟，肖战来舞室也轻车熟路起来，前台小妹每次都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说王一博现在在哪个房间等他。

舞室的规模不小，教学班开了二十几个，芭蕾，民族舞，街舞都有，街舞是最热的一门课程，其中数王一博班上的学生最多。

招生宣传单上贴有各个舞种老师的照片，王一博在上面占的篇幅最大，平时乖顺的头发烫卷了，眼线又长又黑，露出来的左耳戴了一个银色的耳坠，表情好像马上就要去干架一样凶，两边脸颊却肉鼓鼓的，把煞气一下就吹散了。

第一次看到前台上放的宣传单时，肖战哧哧笑了好久，还向妹子讨了一张自己收着，把王一博的那面折好，规规整整地收着。

他问过王一博，当时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在想什么，王一博说，“眼神要狠”。

接触多了，肖战就更确定王一博只是个看似高冷实则幼稚到不行的小孩，赚的第一桶金拿去充了点卡，染白色头发是因为觉得很酷，不想梳头的时候就戴帽子出门，下班就回家打游戏拼乐高，吃到好吃的会眼睛放光脑袋点点。

“王一博，这个辣子鸡好吃不？”肖战这次送来的饭没装在外卖盒里，反而像是家里用的便当盒。

“好吃，就是有点辣。”王一博吃得脸颊鼓鼓囊囊，嘴巴被辣得又红又润，一边吃一边吸被辣出来鼻涕。

“哎呀这么辣呀，”肖战放下自己的饭盒去给他递水，“你说不能吃辣我已经放少很多辣椒佬。”

王一博咕咚咕咚喝下几口水，惊讶地说：“这是你做的？”

“是呀，我早上做的，”肖战有点沮丧，“哎，可是辣子鸡不辣又不好吃，没想到你这么不能吃辣，我下次还是不做了。”

“别别别，”王一博着急地抓住他的手腕，双眼写满了真诚，“我能吃，你做得很好吃，真的。”

被这么认真地盯着看，肖战扑哧一笑，兔牙都露了出来：“那我有空再给你做。我还会做好多，水煮鱼，麻婆豆腐，醋溜土豆，你能点的我都会。”

“你好厉害啊，肖大厨。”王一博捧场极了，还特意放下碗筷给他鼓掌，结果因为作秀过头收获一顿暴打。

吃完饭刚想歇会，李哥的电话就打来了。

王一博看肖战的表情瞬间不对，按住他想起身的动作，说：“你去哪？”

“我出去，接个电话。”肖战嘴角还是上扬的，眼里却没有了笑意。

“你出去哪儿啊，就在这打吧，怕我听见的话你可以走远一点，我戴耳机听歌，外面还有课室在上课，音乐声很大。”像是怕他不信似的，王一博说完就往口袋里掏耳机。

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肖战也就不再往外面走，坐在离他不远的课室角落里接通电话。

李哥主动打电话来一般是两件事，一是外婆的生活费不够了，二是外婆的身体出问题了。这次却两种都不是，李哥说村里的补助金发下来了，比预想的多，这两个月肖战可以不往回汇款，好好工作给自己存钱。

真是意外之喜，肖战谢过李哥又问了几句外婆的身体状况，都还是老样子，除了耳朵不灵光没别的问题。

挂了电话肖战还是喜气洋洋的，过去找王一博，被问什么事这么高兴，说：“离我的小目标又近了一步。”

“什么目标？”王一博挑眉，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小目标。

“我外婆不是耳朵不好蛮，我老早就想给她买个助听器，”指指自己的耳朵，“现在好咯，我再过两个月就买得到咧。”

“啊？你这是助听器啊？”王一博还以为他一直戴着的是蓝牙耳机，“助听器很贵吗？”

“有贵有便宜，我这个是便宜的，一千块不到，就是有时候啊，会吱吱响，刺耳朵，我就想给我外婆买个好点的。”

王一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这样啊。”

“好啦，我走啦，今晚再给你送饭。”肖战收起两人的饭盒，步伐轻快地继续去送餐。

明明隔壁课室的音乐声那么大，王一博好像还是听见肖战跟前台道别的声音，和他那句元气满满的“工作去喽～”

王一博带的班不少，课大都集中在周末两天和平时工作日的晚上，白天没课的时候王一博就去网吧打游戏，肖战去过好几次网吧给他送饭。

肖战不懂，明明家里也有电脑和网络，为什么还要去网吧呢。

“网吧人多一点，热闹，我有些朋友也会去，一起开黑。”

不过最近王一博出现在网吧的频率骤降，发来的地址都是各种商场店铺，离老远就能听见音乐声和叫好声。

肖战提着饭盒，站在人群外看跳完舞马上向周围发传单的王一博，捕捉到对方视线后，举着饭盒指指手机，示意他看信息。

二十分钟后，王一博看着手机信息找到楼梯间时，肖战正抱着饭盒坐在阶梯上看短视频，被逗得嘿嘿乐。

“喂！”王一博拍拍他的右肩，却跳到左边坐下。

肖战被吓得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呲牙咧嘴地用拳头捶他，一不小心没护住放在膝盖上的饭，被王一博眼疾手快兜住。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护得住吃的却护不住自己的脑袋，王一博赶紧求饶。

今天的午饭是重庆小面，一碗加麻加辣，一碗加醋加香菜，老板娘跟肖战很熟，听说是他自己吃的还特意给送了两勺酥肉。

王一博呼噜噜地嗦面，嘴巴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我只能休息十五分钟，马上又要回去了。”

“你最近怎么这么忙啊，不用在舞室上课了吗？”肖战不解，给他拧了一瓶水。

“最近接的商演比较多，不过很快就能做完了，我快凑够了。”

肖战一听，面都不吃了，放下筷子就问：“你很缺钱吗？要不我把你那三千块还你吧，我、我也存了一点。”

“不是，”王一博抬头，“是给你的。给你和你外婆买助听器。”

“什么？你说什么呢？”

上次听肖战讲要买助听器后，王一博就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上网查了下，好的助听器都要上万，有的还要几十万，小外卖员日晒雨淋地送单得到什么时候才能买上啊。

正好年末将近，各个商场都在办促销活动，舞室经常收到邀约请人去表演和派传单，王一博主动去接了好些个活动，还替一些请假的老师代课，前前后后忙了有小半个月，好歹凑够了五万块。

“你干嘛呀，都不关你事，”肖战急得往旁边坐远了点，转过身来面对着王一博，“是我要给我外婆买东西，你忙什么呀。”

王一博抓着他的手臂，硬是把人拉了回来：“你听我说，你说两个月后再买，还不如现在先买了让老人家用着，早两个月能听见不好吗？”

“可是......”肖战刚一张嘴，就被王一博按住了。

“先别可是，钱我不是白给你，算是借你的，你拿去给你外婆买个好点的助听器，你这个吱吱响的也换一下吧，成天在街上窜，要是听不见喇叭响怎么办。”

肖战一副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王一博也跟着低着头凑过去看他的表情，被一把推开。

“是还不够吗？我也不知道你要买怎样的。只是附近的商场活动我都跑过了，还不够我就去接远一点的活儿。”

“不是，”肖战抬头，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谢谢你，王一博。”

王一博摇摇头，笑着说：“不用谢，要还的。”

“知道了！”肖战眉目舒展开来，笑着习惯性地伸手想往他身上招呼，却被他捧着面灵活闪开。

王一博珍惜地护着食，嚣张地说：“诶诶诶，别碰你的未来债主，不然我是要加利息的啊。”

肖战挑眉，提醒他：“快吃吧你，十五分钟都快过完了。”

一碗面囫囵吞枣地吃完又要赶回去派传单，盒子留给肖战收拾，看他快到像影子一样消失在防火门后，肖战觉得这碗没吃完的加麻加辣的面怎么这么甜啊，是老板娘多加了几勺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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