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生于乱世，莫要与我颠沛流离。

-----正文-----

不知不觉日子到了正月初六，是二月红兑现诺言的时候。

一个人整一身行头颇费时间，他起早梳妆，快到晌午才弄完。

戏就在后院的梅园里演，等张启山忙完军务回来，就看见满园的红梅中央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着粉红梅花女帔，头上琳琅的珠翠间飘着几片梅花，正是二月红扮的杜丽娘。

二月红脸上的妆容比在戏台子上淡了许多，张启山却觉着正合适。二月红的那张脸，只须略施粉黛，就使人为之惊艳。

无人为二月红奏乐，他轻晃手中折扇，眼波流转，唱起了一段山桃红：

「则为你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

是答儿闲寻遍

在幽闺自怜

转过这芍药栏前

紧靠着湖山石边

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

袖梢儿揾着牙儿沾也。

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是那处曾相见?

相看俨然，

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二月红嗓音清脆，这段更是唱得比以往更要缠绵悱恻。他终于理解了杜丽娘的情思，原来情是这般滋味，令人欢欣雀跃，却也会怅然失意。

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了心。

张启山并没有坐在放在祠堂外的凳子上，而是在二月红身旁徘徊，红梅一片片落在他的肩上，他感觉自己好像身在戏中。

二月红不知疲倦地唱到了第三十二出《冥誓》。杜丽娘以幽魂之身与柳梦梅以身相许，二月红做着手势点燃盟香，对着敞开的祠堂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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