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男风兴头，要我们女客何用？

短篇，HE

-----正文-----

民国十四年，年三十，张家祖宅。

脚踝带着红痕的玉足轻点在冰凉的地板上，一个身形劲瘦的人窸窣披上里衣，从大床上起了身。

长沙的冬天通常不冷，就连下雪也是轻飘飘的。可闰年的雪格外大，本想推门而出的他被窗边的寒气所慑。红二叹了口气，拢着衣服倚在与宅子格格不入的洋壁炉旁发呆。

六岁那年，家里人将他送到梨园后就再没来看过他。兢兢业业打磨十年，昨日才好容易登戏台唱《牡丹亭》。师父平日严厉，但对初登场的徒弟总是宽容了些。本约好唱完了同几个师弟去玩雪，没想到唱完就被接到了隔壁花楼给贵人们单唱戏。

他从未去过花柳地，师父总说唱戏的虽是下九流，但凭本事吃饭，总有傲骨。师父那一闭眼一点头红二就晓得，这世道嘴里头说的傲骨，终是骗人的。

红二和其他几个角儿听那领路老鸨说里面的都是些大人物，还有个是长沙的军头子，务必得小心伺候着。

老鸨调笑着朝里面说了几句：“现在男风兴头，要我们女客何用？这几个都是梨园里新出场的小角儿，您们要是觉得好，收回去做兔相公可不得合适？”

红二顿时明白老鸨说的“伺候”为何物，从小对他照顾有加的师兄一年前也是唱完了戏去花楼，然后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听园子外头几个嘴碎的喽啰才知道，师兄被一个老爷养着做了男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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