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珮让他着迷地从来不止是清纯,而是清纯背后浓烈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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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心瘾
莹玉楼是上海曾经的娱乐帝国,至少在前十年,它肯定是独树一帜的。但新潮涌起,老牌的东西如果不想着变革就注定会被淘汰,靠着情怀和那些虚头巴脑的名气只能骗倒外行人。
梁秋山懂行,可偏偏今天会面的政要非要选择莹玉楼,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陪着去。
莹玉楼还是十年如一日,分左边和右边两块区域,左手边是正经的大舞台,有唱戏的、表演的、看电影的还有卖吃的。右手边的大门是被暗布遮着的,大抵是为了营造莫名其妙的神秘感。
梁秋山只觉得这样的故弄玄虚很繁琐。
门帘掀开后的世界又将是另一番天地。火红如血般的纱帐垂在地上,昏黄的灯影下,有无数曼妙的倩影藏在纱帐后随着古筝的乐声扭动腰肢。
这还只是前菜,这些在红纱帐后的赤身男男女女只是招揽客人的噱头,可梁秋山身边的政要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身心了,伸手就要往那些跳舞的身上摸。
梁秋山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说:“王先生,要不得的。您听这古乐,婉转清列,人家放这就是要你先静静心,告诉您里头有更好的。”
这政要姓王,本名王玉楼,名字倒与莹玉楼相配,闹得像是他家开的,王玉楼是南京总司令部首脑陈镇派来的督察。陈镇派梁秋山来是为了顶替李同文,而再派王玉楼来是为了钳制住他,所有事情都是环环相扣、一物降一物的。说到底,还是因为陈镇这人疑心病重、谁也不信。
王玉楼拍着他圆润的肚皮,笑着说:“嘿嘿,还是秋山你懂行。”
梁秋山陪着一个笑,用眼神示意服务生赶紧将他们引进去。
正厅里才是莹玉楼真正的娱乐核心。台上衣不蔽体的年轻男女或唱着歌、或跳着舞,台下的金主要觉着好就能立马把人点下来。正厅二楼都是拉着帘子的独立包厢,可供金主们再接着随心所欲。
梁秋山和王玉楼被引到一个半开放式的卡座里,位置极佳,正对舞台。坐下没多久,楼里的经理就带了一水儿的姑娘走了过来。
今天早上的时候,昨晚大华饭店的事登了报,坊间有传言说是李同文大限将至,大权将要落入旁人之手。莹玉楼的经理多少还有点人脉关系在,打听到今天那位旁人,好像要来他们这。这不,看到王玉楼的时候,他就知道,人来了。
“王先生,您终于来我们这小店里玩了啊,我可盼星星盼月亮地在盼您呢。”经理在背后打着手势,让那些姑娘们赶紧围着坐下。
十几个人猛地挤进来,让座位显得有些拥挤。王玉楼左拥右抱,香玉满怀,笑得合不拢嘴,说:“想来很久了,哈哈。”
姑娘们身上的脂粉气太重,梁秋山皱着鼻子远离了点。这一举动被经理看在眼里,心想可不能怠慢了这位贵人,挥手斥走了几个姑娘,赶紧问道:“先生不喜欢?那给您再换一拨干净的?”
梁秋山倒不在乎干净不干净,这里的能有多干净?他要的是看起来清纯点的那种。
“小方。”经理挥手招来正在隔壁桌倒酒的一位服务生,说:“去把楼上的玉姑娘给先生请来。”
“不用请姑娘。”梁秋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说了这句话,他向来是男女不拒的。
“哦哟,先生可真会玩。”经理谄媚地笑着,低头在梁秋山耳边小声说:“我们这刚来一小男孩还算不错,要不带给先生尝尝。”
梁秋山点了点头,就看到经理立马找人安排了下去。
请人下来的空隙里,经理卑躬屈膝地问道:“先生喝什么酒?”
“葡萄酒就行。”梁秋山回答得很迅速。
“得嘞。”经理边开着酒边问他,“先生姓什么?感觉以前好像也来过。”
“梁,有幸来过一两回。”
“怪不得瞧着先生面善。”经理又问,“梁先生也是司令部里的人?”
梁秋山撇了他一眼,经理便知道自己话说多了。正懊恼着要怎么补救,服务生就带着一个男孩下来了。男孩长得的确挺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看人的时候都带着点闪躲。
梁秋山拍了拍身侧的座位,叫他坐下来。男孩小步地坐到他的身边,主动地给梁秋山把葡萄酒倒上。
倒完后,男孩一直低垂着脑袋,不与他直视。梁秋山心下觉得这还有点意思,掐着人的下巴逼迫着他抬头,命令他:“看着我。”男孩红着脸,眼角含着一汪春水,梁秋山低沉着嗓音,在他耳边问他:“几岁了?”
“十八了。”
“叫什么?”
“梅林。”
梁秋山还没问完,就听到王玉楼喊他:“秋山,你怎么找个男孩啊。”说着,他揉着身旁一个姑娘的胸前软玉,说:“干巴巴的有什么好玩的?”
梁秋山笑而不语,挥手让梅林敬王玉楼一杯。梅林倒也不推脱,拿起酒杯就往嘴里灌。
“哟,这么能喝呢。”说着,自己也拿起酒杯,回了一杯。
酒过三巡,王玉楼已经有点醉醺醺的了,身边的几个姑娘还哄着他接着喝。梁秋山小口品着梅林给他倒的酒,见王玉楼有点大舌头了,便坐到他身边,问他:“王先生,这次来上海待多久啊?”
王玉楼抬着眼皮,傻乐地回道他:“啊,待什么啊?哈哈哈,秋山,喝酒喝酒。”
梁秋山开始怀疑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王先生,陈上将有没有托您带点话给我?”梁秋山接着问。
“嗝。”王玉楼打了个酒嗝,拉着身边几个姑娘的手说:“美人们啊,今儿我累了,你们这有没有休息的地方。”
“有。”几个姑娘齐声回道。
“扶我上去休息,我好像真醉了,头晕。”说着,他又转头对梁秋山说:“秋山啊,失陪了,我这酒量不行,先去休息休息,你慢慢玩。”
梁秋山咬着牙,看着他。王玉楼还是个人精,怕自己醉酒说错话,就直接借口离开了。
他捏着拳头目送着王玉楼被送上楼梯。须臾,有个柔软的怀抱从后面靠了上来。
“先生也要去休息吗?”是梅林的声音。
“哼。”梁秋山心中烦躁得很,正缺个发泄口,当即就应了下来,说:“行啊。”
梅林把他带到了二楼的独立包厢里,包厢里有为他们这些金主准备的用具,有些有权有势的总有些异样的怪癖,有些喜欢看人穿奇装异服,有些喜欢看人被蒙着脸或捂着嘴,还有些人喜欢看人被捆着。总之,都是有钱了闲得慌,毕竟饱暖才思淫欲。
“先生想我怎么伺候你?”梅林小小年纪却如此懂欢场上的套路,看来这才是真的装着纯。
“你觉着呢?”梁秋山把手搭在裤子锁扣上点了点。
梅林跪在了地上,一步步地爬到梁秋山的跟前,用牙把拉链拉下来。隔着亵裤舔着他的性器,梅林包含技术性地舔弄让梁秋山很快硬得发烫。
可他心里却无端地更烦躁了点。
也许是梅林的挑逗太过于职业化,可过去也是这样的,但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烦躁。
“先生,还舒服嘛?”梅林问得很赤裸,也很暧昧。
梁秋山皱着眉头,不回话。
梅林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褪下来,露出奶白色的胸膛,自顾自地爬到床上,抬高腰,折着双腿,勾引着喊他。
“梁先生。”
这一声“梁先生”有点熟悉,但语气又不太熟悉,让人胸口发闷。
“滚出去。”梁秋山突然冷声骂道。
梅林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明明一切都是按照着他以往待人的经验来的。
“梁先生,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您告诉我,我改。”
“别叫我梁先生。”梁秋山拽开他紧拉着自己的手,整了整衣物,把包厢门一摔,叫来司机把自己送回家。
梁秋山本来是想好不回家的,更何况刚刚还在家里大发过脾气,现在回去显得太没面子了。
可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失态,在听到“梁先生”三个字的时候,他想到了苏灵珮,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厌恶那些胭脂俗粉、留下梅林就是因为苏灵珮。
他看着窗外想了很久,最后把一切归结于,苏灵珮实在是太可口了。他尝过一次,那些街边随便的大路货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苏灵珮曾对他说过担心他,又因为担心他而独自等到日落西山,他好像很久没有尝过被担心和记挂的滋味了。
相对而言,作为一个宠物,苏灵珮很乖了,乖到让他可以考虑只养这一个。
可这样的状态是糟糕的,他不该有沉溺的情绪,人最害怕有软肋,尤其是他这样在刀尖上走的人。
再乖也不过是个宠物,或许过段时间自己就能把他丢弃在一旁。他想。
只是啊,那时的梁秋山不能预想到,有些东西难戒,如他吸烟、如他饮酒。苏灵珮让他着迷地从来不止是清纯,而是清纯背后浓烈的真心。这才是就经欢场的梁秋山从来没有尝到过的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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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山的另一个名字叫梁真香。即将真香警告。
搞笑的施工现场:
梁秋山:“叫什么?”
“梅林。”
“啥?午餐肉?”
看把孩子饿的,都起个午餐肉的名。
Ok就这样吧,下一章应该是真的🚓滴滴滴滴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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