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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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黑瞎子以为他去长白山,特地在后面填了“沈阳”二字,没想到这人狗一样的鼻子第二天就追了过来。
那时,他这边正因为斗不在预期的位置争执得不可开交,哑巴张自然是不相信旁人的,离开众人决定去周围探探。黑瞎子就在某条胡同的拐角出现,黑灯瞎火的晚上,笑着倚在墙角问他:“朋友,买墨镜吗?”
大晚上吆喝着卖墨镜的估计也就独此一家了,实在是……异于常人的……有病。
张起灵想到这,默默地再拿起一根咸菜放进嘴里,刚刚的味道有点淡了,这咸菜还不难吃。
其实严格来讲黑瞎子常年挂着笑的脸也属于某种面瘫,这两个面瘫的相逢实在看不出跟平时有什么不同。幸而俩人都属于实际派,彻底简化了久别重逢的嘘寒问暖,一个眼神和细微的动作就知道对方什么德行。装模作样地并肩走了一段,气氛就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北方的夜,即使是初秋也开始有了凉意,但对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人来说却仍显得燥热。张起灵的推拒在黑瞎子那句低缓沉稳的耳语里消弥于无形,他听见黑瞎子说“哑巴,我想你了”。
张起灵顿住,好半天才开始有一点回应。他想,纵使知道侧过脸就能看见那人意义不明的笑,让人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戏谑,但腰上紧紧勾缠的手臂,却勒得人……不太想拒绝。
张起灵被压在破败的土墙上,黑瞎子紧贴着他,不疾不徐地吻着他的嘴唇,用舌头舔舐,用唇一遍遍描摹,这人总是企图把玩世不恭带到自己生活的任何角落,甚至是床上,可紧搂着张起灵腰背的手臂却出卖了他。由于勒得太紧,张起灵上半个身子都向后弯成了一个不小的角度,不太舒服,他感觉到黑瞎子微凉的指尖钻进了上衣里,摩挲着侧腰和脊椎,酥麻似乎从脊椎的缝隙间钻进了脑海里,他叹息一声,反口咬了一下黑瞎子的下唇,舌头肆无忌惮地探进对方口腔与其交缠。
黑瞎子这人,平时永远是一副流氓相,真正到了肢体相缠的时候却反而装起了君子,不知道是哪里的障碍,越是急迫越是慢悠起来,简直是比半夜卖墨镜还欠揍的毛病!
作为职业流氓,黑瞎子在张起灵主动起来的那一刻就打了鸡血一般地反攻了回去,一只手按住张起灵的手臂,另一只手用力将怀里的人提起一些,重新压回墙上,右腿强势地侵入张起灵的两腿之间,伸手迅速地解开了对方的腰带,微凉的指尖探入,触碰最敏感的地方,激得张起灵细不可察的颤栗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流氓不成,反被操”?那可不是黑瞎子的作风。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半个荒了多年的“小院”,原来的房子早就没了,剩下半个院墙拐角,近些年大概因其隐蔽性被猴孩子们当成了据点,地上散落着孩子们白天留下的诸多小玩意。离残墙不远处有一口废井和一块平整的大青石,也就那块青石还算是干净,张起灵被黑瞎子带着压倒在青石上,分身被某流氓抓在手里戏弄,喘息被压覆在唇齿之间,快感一阵阵涌向头顶却无从发泄。
“嗯……”张起灵搭上在自己身下动作的手,喘息道,“你快一点。”
黑瞎子笑道:“哑巴,想先射可不行,怎么也要等等我啊……”说着将张起灵翻过去趴跪在地上,扒掉裤子,手掌顺着张起灵的大腿一路揉抚至胯下,却不再碰之前的地方,伸指探向后方的入口。
大概是好久没做了,张起灵被撩拨得有些急躁,回头就去拽身后人的衣领。黑瞎子被拽得整个人扑到张起灵背上,还没稳住身形就觉得颈上一痛,接着就是颈侧湿滑的触感,张起灵的舌头舔在他敏感的颈侧、耳后,黑瞎子觉得下身的某处更加硬了起来。他听见张起灵喘息着说:“先帮我,等下再……”湿热的气息吐在耳畔,那人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黑瞎子隔着墨镜恍惚觉得那唇舌似乎比平时红了许多。只得忍着蠢动的欲望,笑骂一声“操”,握住张起灵勃发的分身更加卖力地爱抚起来。
“哑巴,你这样……等下我怕会控制不住啊……”
张起灵支撑身体的那只手上覆着黑瞎子的手,被紧紧压制在地上,另一只手被反折到背后,压在黑瞎子和自己身体之间,两腿也被黑瞎子的腿勾缠着压住动弹不得,半个肩膀露在空气里,吻痕和齿印清晰可见,因为体温的升高麒麟纹身若隐若现地显露出来,分身被握住套弄,快感似有实体一般,从下半身沿脊椎爬过,直钻进脑海。
黑瞎子在做爱时总会不自觉地露出强势的一面,张起灵以趴跪的姿势被压在地上,不舒服却也懒得在这种时候计较什么。不知道是这种身不由己的状态,还是因为好久不见黑瞎子这个人,这次的快感实在太过强烈,身心都像经历了某种窒息的禁锢一般,以至于高潮的那一刹那眼前似乎有道光闪过,身体和大脑都有一瞬间的空白。
接着,张起灵有些迷蒙地看见黑瞎子把沾满了自己浊液的手在他眼前晃晃,还情色地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准确地伸手摸到他臀后,借着指尖那点濡湿和手指上粘滑的液体探进他的身体。
“嗯……”张起灵闷哼,太久没做了,那里并不适应外物的入侵,何况是男人的两根手指。好在黑瞎子不再压制着他的手,张起灵把头枕在手臂上侧过脸平复着刚刚激烈的高潮,然而刚刚的感觉还没完全退下,随着黑瞎子手指的抽动身体深处又升起了另一番快感。
若不是突然被那口井侧面的反光吸引,张起灵那晚恐怕真的会放纵自己,毕竟……恩,久别重逢的野战,感觉还是不错的。
张起灵拎起被自己吃掉小半的咸菜,想着那晚黑瞎子的表情,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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