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是深陷泥潭,实则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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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沈锦许的那刹那我忽然想到我的同桌曾经给我看的她写的一个小说片段:四年后,我带着我的男朋友和他狭路相逢。
我抬起微醺的眼盯了沈锦许一会儿,他穿着一件亿万少女梦中情人必穿的白衬衫,背包不怎么正经地斜跨在一边肩膀上,一双半含秋水的柳叶眼却颇有些气势汹汹的意味。
钱哲打了个酒嗝问我,“他谁啊?”
“我后桌。”
“你后桌…”钱哲仔细地打量着走过来的沈锦许小声嘀咕“看起来还挺唬人的。”
沈锦许走过来夺过我手里的酒杯,“晚上还要回学校,别喝了。”
我看起来不太清醒,也确实不太清醒,就像是脑子里原本正常转动的齿轮忘了上润滑油,整个人的思维都变得缓慢起来。
钱哲凑过来挡在沈锦许和我之间,推了推沈锦许,“你管他。”
我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沈锦许抿着嘴看起来眼睛都红了,看起来又生气又害怕。钱哲还在挑衅,“你们什么关系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这号人呢。”
沈锦许一言不发,把酒杯放下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留下我和钱哲两脸懵逼,莫名其妙,我总觉得我遗漏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脑内像是在海上沉浮,但是每当我想要抓住些什么的时候,就突然掀起一阵大浪,把那一闪而过的问题覆盖得严严实实。
但是这丝毫不能影响我们的兴致,肉串在炭火上滋滋啦啦地响,冒起一阵烟,傍晚的小吃街像是热油里滴进了几滴水,彻底沸腾起来。
有的时候,人就是要沉浸在这样纯粹的热闹里,才不会反反复复想这想那的。
一直到快要上晚自习,我们两个半醉的家伙才互相搀扶着回去了,一路上互相吹捧与互相嫌弃反复交替。
等我俩走到3楼楼梯口的时候,钱哲拍着我的肩膀嘱咐我,“别老是不着调的了,要学会识人啊。”
我胡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刚走进教室我一眼就看见了沈锦许,这家伙大晚上还嫌热,把袖子卷到胳膊肘那儿低头在写作业。
我心想要你之前浪吧,一点作业都不写,这下惨了吧。
在心里默默嘲笑过他后我又忽然觉得委屈,我委屈就不想忍着,我敲了敲他的桌子问他,“我的生日礼物呢?”
这家伙居然头也不抬,我隐隐约约觉得冲他要礼物不应该,因为这辈子我也没在他的日历上用笔把我的生日那天圈起来,也没在生日前一个月就开始拐弯抹角地暗示。
但是我控制不住想去骚扰他,我伸出一只手遮住他的作业,他才抬起头来,眼神清亮,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摊开手冲他示意,这时候这家伙倒是不像平时死皮赖脸的样子了,正经得很,一把拂开我的手,理也不理我,我撇了撇嘴,转回身去。
酒还没完全醒,写作业是不可能写作业的了暂时,我凑过去看我的同桌在干什么。
这姑娘对她笔下那几个可怜的男人进行编排搭配,我突然好奇到底是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能让这个姑娘拿出所有的课余时间搞这个。
我忽视她突然放光的双眼和贱兮兮的笑容,问她借了份来看,结果刚看一页就发现其中一个男人莫名其妙把腿勾到了另一个的腰上,面红耳赤地把这个烫手的小本子放回她的抽屉。
现在这些小姑娘都在胡思乱想些啥呢。
因为我酒量向来不好,晚自习下之后还觉得晕晕乎乎的,浑身难受,到宿舍澡也没洗就睡了。
就在半睡不醒的时候,我感觉被子里好像多了个人,睁开眼一看,是生了我一晚上气的小气鬼沈锦许。
我疑惑地叫了声他的名字,这家伙不说话,用两只腿夹住我的腿,把我头往他胸口摁,过了一会儿看我没有反应,他松了手凑过来看我的脸,估计是想检查我有没有被闷死。
因为他看我眨了眨眼睛,就松了口气,然后又给我死死搂住,然后珍而重之地亲了我一口,笑着说,“生日礼物。”
虽然我觉得这个礼物实在有点寒酸,但我还是勉强接受了,并且真情实意地说了声谢谢。我一定是被他的美色蛊惑了,虽然黑灯瞎火的我连他的脸都不能完全看清。
他离开之后我抱着被子美了会儿,我也不知道我在美啥,但就好像是我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会儿想离自己暗戳戳垂涎的东西远点,然后这个东西就被放到我的面前,还和我粘在一起,我表面上看来是深陷泥潭,实则是甘之如饴。
是还挺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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