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世者（1）

-----正文-----

While the west is paling

——Poem by William Ernest Henley

While the west is paling

Starshine is begun.

While the dusk is failing

Glimmers up the sun.

So, till darkness cover

Life's retreating gleam,

Lover follows lover,

Dream succeeds to dream.

Stoop to my endeavour,

O my love, and be

Only and for ever

Sun and stars to me.

《每当西天暗淡》

-----威廉·欧内斯特·亨里（英）

每当西天暗淡

星光逐渐盛

每当晨临雾散

红日缓缓升

所以，直到黑暗覆盖

生命最后一次黄昏

情人要与情人相爱

梦想会被梦想传承

所以我的爱啊,只愿你能把这一颗苦心体谅

做我唯一且永远的，朝霞和星光。

——

“伊格尼斯，你能听得见么，我的意义——”

一、

神殿整体开始摇晃，大地开始颤抖，不安感快要涌上喉咙，一颗心满是焦虑。

利兹维特漫无目的走在白雾中的街道上，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一阵风抚过他的发梢，他琥珀色眼睛转动，身后只有茫茫白雾，与此同时，不安填满了整个胸膛，他下意识握紧了手中那柄银色长枪，如果这个身体依旧保有人类的汗腺，那么现在维特一定满手都是汗。

风声从耳边划过，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利兹维特转动着僵硬的头颅，发现周围的白雾更加凝重厚实，像四堵白墙把他困在中间。

阿扎赛尔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这么大意，霍尔君，我可不是很看好你的将来呢。”

利兹维特没出声，环顾四周，只有厚重绵密的白雾不断逼近，维特试探性地伸出手，手指在触及白雾的同时，有小小的冰晶迅速在指节凝结，他讽刺地笑笑，不在意地将手中纯银长枪抛过头顶，再伸出手稳稳借住，红色图腾不安分地闪烁，片刻后没了响应。

“checkmate”

银发青年凭空出现，抖落一地黑羽，手中赫然是一把纯银长戟，正朝着利兹维特狠狠刺去，与此同时，气温骤降，冰晶迅速连成一片，将维特困住，长戟在离维特一寸迟迟停下，利兹维特半晌才张开之前紧闭的双眼，眼睑处也染上了冰晶，映入眼帘的是阿扎赛尔似笑非笑的脸，登时，维特怒火中烧，这个恶魔好像总是有着足够的自信能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而正是这一点让维特格外恼火。

“斯坎德尔根本没和你签订契约，不是么？”银发青年轻笑出声，“你更适合呆在我的身边，霍尔君。”

“别用那个名字叫我！”

利兹维特硬生生卸掉了一只胳膊，左手持着长枪，枪身霎时间红光大盛，覆盖在人偶表面的冰晶尽数掉落！所有冰晶在那红光下发出轻微的爆炸声，白雾连成一片，利兹维特心中焦躁更甚，戏弄，被戏弄，他都讨厌！

“我是你的什么？”阿扎赛尔一个闪身出现在利兹维特身后，白雾又凝结成一片冰晶，锁死了利兹维特的行动。

“滚！”

利兹维特怒喝一声，震落身上冰晶，狠狠将手中长枪插在地上，枪身闪着妖异的红光，昭示着不详。

“来不及给你时间表演。”

阿扎赛尔又闪至利兹维特面前，手中长戟挑落了立在地上的长枪，目光冷彻。

“我并不比其他原罪弱，”银发青年拉住维特的手，一把将棕发人偶按在怀里，语气轻柔似落羽，“你之前说错了，我们的契约还没有终止呢。”

“什——！”

“主仆契约，我一直都是你的主人。”

“不对！在那时候你明明受到了落在我身上的伤害才是。”

“这才是这份契约的独特之处，是主人为仆人分摊伤害。”

“呵，谁会定这么不利的契约，真是疯了。”

“我是疯了。”

霍尔愣神，而后继续挣扎起来。

“跟我走。”

“不，死也不要。”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阿扎赛尔俯身掐住维特的下颚，猩红的眸子透着红芒。

原先还在挣扎的棕发人偶停下动作，忡愣片刻后回神，“为什么会——”

“谁给你的错觉，契约已经解除了？”

“不可能！”利兹维特惊呼，瞳中隐隐有红光闪过。

“我不喜欢咬人的狗，”阿扎赛尔冷着一张脸，看着棕发青年手臂上冰晶逐渐凝结，往上蔓延，一直到脖颈。“更不喜欢会逃跑的猫。”

“你……有本事……就……下手啊”

利兹维特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弱，但阿扎赛尔却突然放了手，任由霍尔倒在冰冷的街道上。

“我不会杀死一个能够取悦我的宠物，尽管你很不乖。”

透过那琥珀色的眼眸，利兹维特看见银发青年的表情，他看上去在生气，却还是笑着。

“我会给你戴上项圈。”阿扎赛尔的切尔西靴踩在利兹维特的胳膊，狠狠碾了碾，当银发青年看见那对琥珀色眸子中鲜明的怒意同时，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杀了你！”

“杀了你！”

维特的怒吼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响，白雾更加浓重了。

阿扎赛尔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皮质项圈，极其珍重地为利兹维特戴上，指尖描摹着人偶的五官，最后暧昧地摩挲着唇，还真得感谢斯坎德尔，修好了他宝贵的玩偶，想来燃血之后他原本的身体应该破破烂烂，而现在嘴唇摸上去都是软的，想必各方面摸起来手感一定不会差。

“别学狗叫了，霍尔君。”

“杀了你！”利兹维特身体动弹不得，因为浓重的白雾，他只能不断咒骂着，发丝沾上了雾气湿漉漉的，黏在脸上，“总有一天，我要杀光所有恶魔！”

“但愿那一天快到到来。”阿扎赛尔脸上挂着浅笑，语气因为轻松而上扬，“我的小狗。”

“杀了你！”

回应利兹维特的谩骂的是阿扎赛尔的轻笑，从戏弄青年的过程中他总是能得到莫名的愉悦感，让他忍不住想做更多过分的事。

“去影中城，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银发青年拨开白雾，抱起了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维特，他面前赫然是一扇青铜制成的门扉，门扉轻启。

当他们消失在门扉后的无尽黑暗，瞬间，或者更短的时间内，地面皲裂，岩浆汩汩从裂缝中涌出，热气驱散了徘徊不散的白雾，所有的建筑顷刻坍塌，你此时应当知晓，乐园终究化作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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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谜叔翻译版，意境太棒了，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