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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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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称‎‌‎‍‍同‌‎‍‌人‍‎爱情故事

-----正文-----

【梗概】诗岛刚发现,原来自己当初逃课的那个老师说的也不全是错的,起码他真的找到了自己的缪斯

【预警】试着搞下第一人称辣鸡文,OOC预警,个人滤镜很重请谨慎食用,如果不适请立刻退出

*写到的相关专业知识都是胡扯,如果有懂行的看见请不要和我这个傻啵依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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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讲个故事。

我点下“录制”键,对着摄像头说出开场白。

——可能会有些长,但我得在还没忘掉某些细节的时候,把这个故事记录下来。

“艺术家都有属于自己的缪斯。你们一旦找到,就会拥有无尽的灵感。”

讲台上那个戴眼镜的家伙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就决定了,这人的课不能选。他的说法过于唯心主义,有的艺术家没有什么缪斯不也一样有名到人尽皆知。

他的试听课我只听到前二十分钟,准确来说,二十分钟后我就失去了控制自己听他说话的力气。这个人花了一半还多的时间宣传他的唯心主义思想,剩下的时间在推销他贵得要死的线上课程。

在他从大屏幕出示各款社交账号之前,我找准机会溜出教室,去蹭别的课。我宁愿听一节英国文学赏析,哪怕我八成会在课堂上睡过去,也不想浪费时间听这人的广告。

此后那个中年男人和他的理论被我丢在脑后,闲置许久,后来再想起他和他的唯心理论,我竟然发现他有的地方也说得挺对。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在那之前,我得先想办法搞定我家的历史遗留问题。

当时我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只是整天追着自己那点灵感到处跑,今天觉得树荫好看,明天又觉得路边的野猫野狗可爱。结果拍出来的东西两极分化,有的照片老师看过之后只有一句“挺有趣”,那和直接撕了扔进垃圾桶没什么区别,留几分面子罢了。而老师们没有直接撕了扔进垃圾桶或者我脸上的理由,是我另一部分作品,这些送出去往往会有证书和奖牌寄回来,有时还有奖金入账。

大家都会夸赞这些照片,只是我分不出这两种有什么区别,我只在自己感觉很棒的时候按下快门,但貌似并非所有灵感都会得到赞美。这些东西没有个统一的标准,甚至不少艺术家的作品都是毁誉参半的,有人大加赞美,有人看来该扔进垃圾桶,还有人认为该把作者告上法庭。

人是做不到完全客观的,起码我就没办法完全公正地看待chase,我对roidmude这个种族就是这个样子。听起来不太好,不过当时我确实一直在逃避问题。我必须逃避。

我当然明白我心怀偏见。我连喊他的名字都咬牙切齿,但我咬到的不过是一个溃烂的脓包,咬破之后包藏其中的恐惧会流淌一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样改变我的想法,怎样扭转我的偏见,没人教我这些东西。我所有的长辈在我人生这一课中集体失声。我的父亲本身就是我人生缺失的一片拼图,而姐姐和进哥虽然能理智地看待chase,却没办法让我也做到。又或许那是因为我早就在心里咬死自己的观点,谁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其实如果可以,我当然也想信任他,可是其他的那些roidmude,可信的又有几个呢。就算heart本身足够光明磊落,那每个roidmude都能和他一样吗。

再换个角度,如果chase再失控一次呢?再被控制,失去底线,在睡梦中拧断我们每个人的脖子。大家一起死掉的话,听起来比目睹我仅有的血亲死不瞑目要好那么一点,但也只是一点。那之后人类又要怎样对抗ruidmude呢,又会有多少人因此被害呢。我不敢去想那些,于是像小时候看到父母争吵时那样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这样就不必看我不敢面对的东西。

我是不是承担得起这样的代价?

即使闭上眼睛,声音也会钻进耳朵,钻进我的脑子,然后生根发芽逼我发疯。而现实永远是这样,你以为一个麻烦已经够大了,其实更头疼的事还在后面。

我见到chase就忍不住开始联想,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

起初他还自称“死神”,表情少有松动,永远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无辜与茫然,对我们和roidmude都毫不手软。

他真漂亮。那是我想到的第一件事。

他顶着一张花瓶明星般的脸和我们对峙,我当时觉得还挺可爱的,别误会,那样的可爱是一只在冬天捕猎的猫头鹰。天气寒冷的时候鸟类的羽毛会变得蓬松,远看那种圆滚滚的形象会让人感觉非常可爱,但它用这样的外表把撕成两半的死老鼠挂在树枝上,或丢在你脸上的时候,大部分人就不觉得它可爱了。

同理,他试图解决我们的时候,我一点也不觉得那张脸漂亮。但可能我当时太年轻,而年轻人总是热爱冒险,百无禁忌,永远往最危险的地方试探。

于是我在战斗时和他开玩笑,模仿学校里那些社交达人的说话方式逗他,想看那张脸摆出点不一样的表情。

而chase选择站在我们这边以后,我完全失去了开玩笑的兴致,但并不影响我继续对着他胡思乱想,我总是忍不住想起豪猪的故事。

有很多人都信了那个编造的故事,以为豪猪会在把彼此扎得鲜血淋漓的过程中找到最佳距离来依偎取暖,但我去了动物园之后发现,它们有自己的办法,既能取暖也不会扎伤彼此。豪猪明显比人类编出来的故事聪明得多。

那chase会不会也比我看见的、我以为的聪明得多?

答案是肯定的。他上次看到一个微波炉,在一分钟内,从功能到内置结构,甚至生产厂家都介绍了一遍。他对他所见东西的了解,比我们以为的要透彻得多。他的体质让他得以过目不忘,连通网络之后几乎是个活动的搜索引擎,只是其中承载的巨量信息需要人工校准,需要有个人告诉他正常人类的做法,能让他和普通人一样交流。

这听起来像那种调试人工智能的工程师,不过我不知道chase能不能通过图灵测试,就算通过了估计他也是照本宣科,看书上怎么写他就怎么答,那样他还是没有自己的想法。

但又是谁在定义正常与普通呢。我想起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整个胃都沉下去,冰凉感在我的腹腔内灼烧蔓延。和普通人不同就是错的吗,既然如此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追求独特,力求自己独一无二?chase有异于常人的思维就不行吗,又是谁赋予人类讨伐异己的权利?

我不是没想过这些,我是不能想,越想就越焦虑,越想就越把自己困死在原地,那样的话我会动摇,也会犹豫。我很大程度上依靠对受害人的共情战斗,情绪是我最大的驱动力,而个人情绪往往意味着偏见,这个矛盾注定不可调解。

人面对自己不想承认的事实都会下意识否定,可其实我的否定也不是否定,现在看来那只是掩耳盗铃。我在内心深处已经认定chase就是我的缪斯。这个概念像我的偏见一样根深蒂固,甚至更甚。

他太适合被留在相片上,每一个角度都适合镜头捕捉。我的创作欲会在他用无辜眼神看过来时急剧膨胀,和我的怒火一起。而有时夜深,一起膨胀的还有某个不可公示于人的部位,我感到羞愧,不是为了我的情感羞愧,是为了我的言行不一而羞愧。

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要纠缠,我的情感却对此嗤之以鼻,我只能两头受气。而当chase跑来说要当我死党的时候,在战斗时救下我的时候,每当他对我释放善意的时候,这种纠结的苦闷往往会数倍于平常。我一边回避,一边唾弃自己,一切都是我自找苦吃。

艺术有相通之处,就算我不当摄影师,如果我是个画家,应当会赞叹他人类形态的美感;如果我当个雕塑家,应该会钟情他roidmude形态下独特外形。但我什么都不是,我只能是假面骑士mach的变身者。我得和他保持距离,一旦交心的话,我就再不能坚定地相信应该消灭那些roidmude。我明白自己必然会动摇,所以要赶在动摇之前杜绝一切可能因素。

而对我来说,艺术总要为生存让步,毕竟人得先活着,才能继续创作。我也得先保证人类不被roidmude灭绝,才有空去关心如何让缪斯进入我的作品。

chase曾经问起过我们,自己笑起来是不是很奇怪,怎么看过的人都劝他不要笑比较好。姐姐和进哥对视一眼,进哥上前搂住他肩膀开导,姐姐在旁边趁热打铁,增加进哥说的话的可信度,甚至拖出从前我们母亲讲过的睡前故事举例。

“chase你看啊,故事里那个铁皮人,拥有一颗比谁都要温柔善良的心,所以就算他不是人类,大家也都非常喜欢他。”

“对嘛,chase你也是啊,你也有一颗非常棒的心的,不要在意那些人的话啦,他们只是随便说说的。”

看着姐姐和进哥一唱一和,当时我只顾感慨,这两个人真是各方面都般配,却没想到这事还没结束。

之后的事让我几乎失去理智,我差点就失去我的缪斯。他满脸笑容出现在餐厅的时候,我震撼到没空在乎姐姐和进哥喷在我身上的饮料,大脑内部上演山崩地裂海水倒灌,一千枚核弹一齐炸响,我没有当场因为血压猛增而脑出血已经很给面子。

他的胸口被缀上一根金色羽毛,给了他本不属于roidmude自身的情感,让他像个开朗又热情的傻瓜,情感充沛地面对周围一切。

而后来见到那个roidmude真身,听对方讲那套歪理,我不禁妒火中烧。这都是什么狗屁道理,我的缪斯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擅加修饰。他已经足够好,甚至比大部分人类都要优秀,谁需要那个脑子短路的roidmude画蛇添足,给维纳斯硬添一双粗制滥造手臂。

我在心里对它的恶毒批判超出我的底线,事后我甚至小小地反省了一会,我到底是怎么学会这些话的。而真正让我想反省自己的还在后面。

那晚的梦更加荒诞,在梦里,拥有了人类情感的chase表现得过于热情,也是那晚之后,我开始怀疑自己有隐藏的暴力倾向。

不过就算我有也不奇怪,毕竟我的父亲烂得超乎我的想象,我当时甚至还很乐观地想,让这种狗屎遗传得到良好发挥也挺好,比如用来收拾他的烂摊子。

没想到最后的确派上了用场,我成功干掉了我血缘关系上的父亲。

说到血缘,我忍不住要偏一偏题。为什么人们对仅仅一层血缘关系如此执着,几乎演变为一种迷信。弑父就是错误的吗?

如果一个执法者击毙一名杀人犯,众人会鼓掌欢呼,但杀人犯如果是那人的父亲,大家反而要掩面惊呼。家庭关系哪来的如此巨大权威性?家庭应该是相爱相亲彼此保护的关系,而不是扯来亲情当遮羞布,把一切裂痕和仇恨掩盖,让所有丑恶和憎恨都淹没在节日气氛里。

不过当时的我确实心怀幻想来着,还被他的谎话骗得团团转,好心开导他。毕竟那时我还不知道我的生父是个什么垃圾货色。

初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为他活在一块平板电脑里这事震惊,现在想想,失去自己的身体都是因为他自己作恶太多,报应不爽罢了。

“恶魔之子”听上去就像小说里的名词,它挂在我头上只让我觉得很荒谬,我的命运是怎么被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决定的?他一分钱抚养费都没有出过,仅仅提供精子,然后还在近二十年后送给整个世界一堆大麻烦。

命运这个词听起来遥远又不可琢磨,还会让人觉得故作高深,但倘若把它拆解,拆解成我们生活里的每一个细小瞬间,那就好理解得多。比如今天该洗衣服,明天该换被套,上公车时先迈的是左脚。每一点细枝末节,或每一件惊天大事,都是它伸出的触角,我劈碎我的父亲,只能算它触角上长出细细绒毛一根。

决战前夜chase来找过我,长久沉默之后,他终于说出第一句话。

“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去电影院吧。”

“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嗯,因为这首歌很好听,所以我想和刚一起去看这个电影。”*

他掏出特状课给他配的手机,点开那首歌。好听是很好听,不过我实在放松不下来,胡乱点点头,答应他之后一起去看。

他离开后我突然感觉这样也不错,只要消灭蛮夜和他的邪恶计划,这样轻松的生活就会回来。我搞不好可以和chase当朋友,一起去看看电影,再找个机会,邀请他当我的模特。

然后我的记忆就断开了,好像电影放到一半机器突然坏掉,观众对着一片漆黑莫名其妙。

等我再能看到东西,发现我拿着chase的信号斧,蛮野正在我面前尖叫。

他很认真地求饶,认真到声音都撕破,完全看不出他之前的趾高气昂。但我的确没听清楚,这不能怪我。

一方面我的伤口实在是很痛,痛到没法集中精力听他废话。我的耳膜有一边被打穿了,脑袋里好像有一台钻地机在疯狂运作,嗡鸣声和持续的疼痛让我产生了混乱,我当时甚至分不清是哪边耳朵暂时丧失功能。

而另一方面,我根本不在乎他要说什么。不管他说了什么,都不能延迟他的死期。我的脑袋好像要爆裂开,浑身的血都挤进了脑袋里,变成了一个打进太多气的气球。我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伤口疼得好像我正慢慢地裂开,一块一块地碎裂然后掉在地上,所有碎裂的我张开嘴齐声嘶吼,他必须死在今天。

对,他必须死,必须。

所有因他而死的人都是想要活着的,但他们没能逃过去,那就更没有理由放过这个渣滓。

我总是对一切都抱有希望,我当然知道这样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有些不切实际,但我本性就是这样,我不想费力改变自己让别人觉得顺眼。

当我知道蛮野的真面目之后,感觉所有的希望和幻想都给他丢在地上踩碎,被背叛的耻辱感更加激发了我的愤怒。

说来也奇怪,他求饶的时候,我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只是愤怒又沮丧,我看着他求饶,就像一个健全人面对他人身体的残缺,只是后者不会令人感到恶心,而我对蛮野天十郎的一切都非常恶心。

他算什么?

他在我的人生里什么正面意义都没有,给我和我身边的人,还有那些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的普通人带来的只有痛苦。

我实实在在地痛恨对方,有时候我也想,如果真的有地狱存在,能让这样的渣滓日夜受刑不得解脱,那我一定鼓掌欢呼,大笑出声。这样的情感不适合说出口,我担心如果暴露,反而会伤到我亲近的人。

现在发现带来这么多痛苦和漫长麻烦的人渣,在死亡面前原来如此不堪一击,比起chase的坚定,他的惊恐万状几乎令我发笑。只是我实在笑不出来,我和其他人失去的一切,在这样的丑态面前被衬得实在是很不值得。

而现在因为他,我真的失去了我的死党,我的缪斯。那个笑起来僵硬又诡异的roidmude,有一颗非常柔软善良的心。

我的睡前童话彻底结束,因为那个有一颗很棒的心的铁皮人那一天从故事里走失了。

而我还在坚持摄影,只是不太拍人物照了。更多的是动物,植物,漂亮的建筑,森林里的溪流,路边的油菜花田。我一路走一路拍下那些风景,那些我的缪斯还没来得及看的风景。

从前看电影常有这样的情节,跌落人生谷底的主角开场十分钟之后决定要从头开始,摆脱过去,开始全新生活。乐观得令我佩服。

开始新生活,听着挺不错的,不过对我来说不那么容易。

我努力试过了,做了很多那种“人生必做一百件事”清单上会列的事,甚至包括去交一位女朋友。感觉还可以,我们去了很多情侣该去的地方,咖啡厅、游乐园、电影院、电玩城、高级餐厅,野餐、逛街、骑车兜风。即使做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有一次想要亲吻她的冲动。为数不多的几次牵手也没什么不同感受,感觉倒有点像小学的时候牵手去春游。

我们相敬如宾,即使是在三个月热恋期内,听上去非常古怪,但事实如此。

于是第三十三天,我选择和平分手,我们两个都非常体面,体面得像一对暂时在咖啡店拼桌的陌生人。

她人很好,样貌也漂亮,完全值得比我更好的人,我不应该继续浪费她的时间。最后临走之前,她问我一个问题。

“那次去看电影,你多买了一张票,是因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摇摇头,我的私心让我不想和她分享chase的事情。

那张电影票一直夹在我的相册集里,等再见到他,我就让他用掉这张票。为了这个,我在现在的屋子里安了套家庭影院。

虽然还不知道要花上多久才能再见到他,但未来总是会到来的。不是只有二十年三十年以后才叫未来,一个月一小时或者一秒之后都是未来,时间流淌过的每一天,我都在不断靠近他。

——如果要花上更久呢?几百年几千年之后你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chase一如既往,用无辜的表情问出最让人觉得火大的问题。

“如果我不能复活呢?我们还能见面吗?”

“原子。”我沉默好久,对他说出这个词。“一切都是由原子组成的,我死去之后也会分解,曾经组成你的原子和曾经组成我的原子会不断运动不断扩散,哪怕要穿过一个宇宙那么远的距离,但总有一天会相遇。”

“那会很久的。”

“对,但你不觉得很浪漫吗,你和我总会相遇的,如果在那之前宇宙膨胀到了极限,一切都结束的话——”

“那样也可以再相遇吗?”

“那样一切都重新开始,也许你和我会组成新的宇宙里的两棵树,或者同一棵树上的两片叶子。但不管怎么样,我们总会相遇的。”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有从我天马行空的话里找漏洞,细小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被甩下来。我和他站在雨里,在清晨时分落下的毛毛雨,比起雨更像是雾气,到处都灰蒙蒙一片,但厚重云层也遮不住天光大亮。

我无比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结束,我可以在他和梦里站到宇宙衰亡。

梦里那场雨断断续续下了很久,淋湿了我的枕头。

我一生几乎所有的大事件都发生在同一年,那一年想起来仿佛一场荒唐的梦境,就好像炎热夏日里睡了一下午,醒来时满身大汗,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醒过来。

变成假面骑士,消灭roidmude,遇见我的缪斯,找到亲生父亲又亲手消灭他,见证我的姐姐找到一生相伴的爱人,还有,在拥有一个死党之前先失去他。

这些事情听起来每一件都很疯狂,我甚至再回想的时候,自己也不太明白当初怎么做到的。

而等我搞明白我的死党再也找不回来这事,是在更久之后。

当时我刚参加完一个颁奖仪式,下了飞机回来,一开机发现三十多个未接来电,十八条短信纷纷催我回家,姐姐和进哥说他们稍后会过来。上次这个架势,还是英志出生。我脑内警铃大作,他们两个自从被英志折磨到一个月没睡过一次好觉之后,发誓不再要第二个,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他们这么慌乱?

我紧张到几乎岔气,一边回拨过去一边掏钥匙开门。

我推开门,发现我的缪斯端坐在餐桌前,认真研究餐桌布的花纹。他抬头看见我满脸惊愕,眨动那双无辜的眼,向我挥手致意。

——好久不见,刚。我回来了。

我等那句话有三年之久,在我表述我当时的复杂心情之前,有件事我一定要说,我不打算同他做死党或是别的什么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一个叫chase的死党,因为我要和他做恋人。

他抿起嘴唇露出一个微笑,比以前更像人类,虽然还是僵硬异常,但我怎么看都觉得非常顺眼。

——我等不及那么久,所以先回来找你了。

看来那个被我逃课的老师讲的东西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虽然他只说对了半句。

我的确找到了我的缪斯,但我明白,他不属于我,他属于自己。

而且我也当不了什么艺术家,要知道那些家伙定义的、所谓艺术家该具备的特质我一个都没有,我贪图安逸自甘堕落不思进取,只要我爱的人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我这副德性要是被那个老师看见,他应该会痛心疾首,指着我的鼻子怒斥,“你怎么变得如此平庸。”

而我对此并不在乎,话又说回来,艺术家这个头衔好像和英雄也有一点共通,越是使劲钻研想要这个名头的,往往都成不了。你得发自内心地去做点什么,别人评价不评价的不能影响你。

何况艺术不艺术的,谁又说得准呢。我认为我的爱人比任何一件艺术品都要美好,他就是我的精神乐土,我的文艺复兴——

啪嗒。

泊英志关闭播放界面,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自己的舅舅。虽然他很感动对方能把这台笔记本送给自己当圣诞礼物,但这个视频真的让他感觉有被伤害到。

父母爱情故事已经是天天连播,竟然还要观看两个舅舅的爱情故事这种番外篇,他受够了。不请客去十次冷饮店堵他的嘴,下次聚餐他就把这个视频全家分享。

对方答应得超快,还要泊英志把视频复制一份分享到云盘里,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他打包上传十分钟还没到,小舅舅的电话就来了。

“泊英志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chase会知道我录视频这件事,你下次闯祸休想我帮你打掩护!今年的寒假作业你也自己写吧!”

“我怎么知道,刚才答应请我去吃十次冰激凌的不是——你是不是刚才把你的手机给chase舅舅看了!唉?喂?我怎么听不见了,舅舅啊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嘟。

泊英志趁对面没反应过来,断掉通话远离纷争。剩下的事他不担心,两个舅舅最擅长的事就是互相摆平。

现在他更担心自己的作业,他到底该求助medic还是heart,好让对方哄骗chase舅舅,让他相信寒假作业给家长代做是人类社会惯例?

====END====

*chase放的那首歌是500 Miles,电影是13年的《醉乡民谣》,一般海外上映不是同步,就私设是文里的时间线了。

*本文写到的任何化学知识都不严谨,只是胡说八道,请不要在这种地方较真。

叨逼叨:

感觉我搞刚切就是搞chase的一零一式复活,顺便分手天数其实有在玩梗失恋33天【n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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