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段的最终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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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999年(终)
陈默15岁,于言9岁。
陈妈妈守着陈默,一夜没有闭眼,直到天亮,天色终于泛晴。她揉了揉眼角,看了看床上熟睡过去的陈默,离开了家。
于正锋正在上课,陈妈妈压下心中怒气,站在门外盯着他。他感受到那股灼热的视线回了头,脸上一丝慌乱,继而又淡定自若的讲课,直到下课铃响之前,再没有回头看一下。
他经过陈妈妈旁边,径直去了办公室,和班上任课老师说了声,带着陈妈妈去了很远的一个小餐馆,在角落坐下。
“你对我的默默做了什么?”陈妈妈没有坐,开门见山,质问着他。
于正锋保持沉默,没有回答陈妈妈的话,许久,他才出声:“陈默妈妈,他已经很久没有来学校了,还是你给我打的电话请假的不是吗?我能对他做什么,我连人都没见到。或许是他自己做了什么不敢告诉你呢?”
陈妈妈不顾周围人的视线大声呵斥:“放P,他淋着大雨回来,晕在了我们家门前,他这些天恍恍惚惚,他身上带着那些痕迹,他在噩梦中叫着‘于老师’,你敢说和你没有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和我有关系?我是他老师,这两年,我一直帮他补课,我对他怎么样,难道你不清楚吗?
他在噩梦中还能叫我,说不定是他被你的期望压的太紧,受不了学习带来的压力呢?我是他的英语老师,噩梦中不叫我叫谁?”
陈妈妈看着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觉得好可怕。明明之前还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他怎么能字字句句都透着坦荡呢!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陈默绝不会因为厌烦了学习而没了生机。他之前不是还说不补课了,要帮她分担的吗?怎么可能因为不想学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于正锋,你混蛋,你个衣冠禽兽,你还我儿子。”陈妈妈受不了地冲于正锋大叫,给了他一耳光。
周围人全都看过来。
于正锋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推到了地上:“劝你适可而止吧。”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妈妈将脑袋埋在膝盖上,周围的人指指点点,仿佛将她当成了被抛弃的女人。她想说不是,想说那是个禽兽,可她说不出口。耳边充斥着陌生人的唏嘘声,她感受到了陈默的绝望和孤立无援。
饭店老板将她拉起来,对她说:“遇见渣男就躲远点,有什么问题找个律师问问吧。”
陈妈妈谢过老板,回了家。
陈默醒来后没有看见妈妈,一个人躲在房门后,靠坐在墙根,流着眼泪,像无家可归的小狗。
“默默,相信妈妈么?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了好吗?”
陈默没有回答,哭的更厉害。
“我问你,你只管点头摇头好不好?”
他依然没有回答。
“你是遇到了不能说的事对吗?”
“跟于正锋有关是吗?”
“他伤害你了是吗?”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陈默都没有动作。
“他,他侵犯你了。”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陈默听完这话,全身抖动起来,无声的暗示陈妈妈的猜想。
陈妈妈把他抱在怀里,母子俩双双流泪。
“默默,妈妈会陪着你的,坏人会得到惩罚的。”
第二天,陈妈妈卖了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带上了所有的钱,去了有名的那家律所,向律师说明一切,询问办法。
那律师,只跟她说了两句话。
“相关条文对qj罪的定义仅限妇女。”
“如果你的儿子未满14岁,可以用wx儿童罪起诉他。”
出门时,陈妈妈看着天上的阳光,只觉得格外刺眼,他们要去哪里寻求保护呢?她的儿子难道就只能这样承担别人犯下的罪恶吗?
她不甘心,fl不可以,她就每天去学校闹,舆论总能压垮一个人。
下定决心,陈妈妈把陈默安置在家里,让他不要乱跑,自己每天偷偷跑去于正锋的学校,手举牌子,上面写着“禽兽于正锋,滚出学校。”
每次被保安赶出去,又每次顺着学生上下学混进去。
一时间学校里议论纷纷,不过议论的不是于正锋,而是陈妈妈。
因为于正锋告诉他们:“外面那个女人,是我学生的妈妈,是个单亲家庭,她儿子在我这儿补课,我平时多照顾了点,结果这女人以为我对她有意思,整天来缠着我,我受不了了,不让他儿子继续补课了,她居然还来学校诋毁我。”
可想而知,人一旦禽兽起来,什么都说的出,他那书生气的外表下,隐藏的到底是怎样的心呢?
周围路过的老师,学生,保安,全都对着陈妈妈指指点点,联想到陈默许久没来上学,立马明白这个女人,是那个年级前十的陈默的妈妈。
陈妈妈听到他们嘴里的嘀咕,气的想把于正锋揪出来,掏出他的心看看,到底是怎样肮脏。她不断地解释着:“不是这样的,是他,于正锋就是个禽兽。”
没有人相信她,一个是每日来看似因爱生恨的疯女人,一个是执教多年、名声远扬的教师。该信谁的,一目了然。
甚至有人还在唾骂她:“人家是名教师,你这样的疯女人,别妄想有的没的了。”
不知道是谁的子女也在这所学校上学,把这些事告诉了家长,村里的人渐渐都知道了,陈默妈妈看上了他的老师,现在居然还去他们学校污蔑那个老师。
卫生所的那个医生听说了八卦,立马跟身边人讲了那天给陈默看病的事儿:“哎哟,那天我去给他看病,烧的那叫一个高,后来我看了看他身子,你猜怎么着,身上全是那些痕迹,我看那不像是女孩子留下来的,倒像是被男人给那什么了。”
一传十,十传百,村里人全都变成了长舌妇,说陈默妈妈看上儿子的老师,死乞白赖地要跟着他,说陈默不知检点,跟男人搞三搞四,说母子俩都活该,一个疯癫了一个变傻了,说他们村里不能容忍这样的人。
那些人高声八卦,恨不得拿着喇叭到处广播,陈默在房里听到他们的谈话,仿佛又回到了被侵犯的那天。无助,绝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还是落到了他身上。
他去厨房拿起了那把菜刀,正准备对着手腕抹开。被陈妈妈一把抢过,扔出去老远。
“默默,默默。看着妈妈,不要这样,不要。”陈妈妈绝望地朝着陈默大喊,然而没有一点儿回应。
如果说之前的陈默只是眼里没了光,那么现在,他的躯壳还在,灵魂已亡。
“默默,默默,你醒醒,你跟妈妈说说话,妈妈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生活好不好?默默,你快好起来,妈妈还等着你照顾我呢。默默……”
一大早,陈妈妈带着陈默,带着手里不多的钱,去了几年前刚分离出四川的那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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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段写完了。
预告下个时间段于言会和默默见面。
话说我应该没有违规吧,好害怕,这应该不算什么zz问题吧。
保险起见,开个单章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