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山那边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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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的尽头有什么？森林的尽头有山脉。

山脉的那边有什么？山脉的那边有大海。

没人知道小树是一棵什么树，它的叶子和兄弟姐妹们都不一样。小树听着这样的歌谣长大。什么是山脉，什么是大海？一旁的松树爷爷说，等你长到我这么高，就可以看到森林东边的群山，那是很多很多的土壤和巨石，大海就在山的那一边，那是很多很多的水。要长得比松树爷爷还要高才行呢。小树想看到山，也想看到海，它努力生长着。

小树总是缠着松树爷爷讲山脉的事情，直到一个雷雨天，一声惊雷过后，松树爷爷的身体倒下了。松树爷爷已经很老了，被寄生植物掏空的枝干再支撑不起高耸的身躯。它的身体过了很久才完全消失，带着几百年的故事被后代们吸收起来，组成许许多多新的树干。

松树爷爷给小树讲述了很多山脉的故事。可是山脉的那边，真的有大海吗？

路过的飞虫甚至从未离开过森林，它们一无所知，只是在树荫下愉快地飞舞和进食。

从山的那边吹来的风缠绕着树梢，拨弄小树的枝叶，却不肯告诉小树它们的故乡在哪里。

夜深了，水汽在草叶上聚集，形成的露珠跳跃着落入土壤，又被小树的根系吸收进枝干。小树询问每一滴露水，你曾经去过大海吗？可是露水不曾回答它。

有飞鸟从山脉过来，在树上歇息、筑巢。小树询问每一只路过的飞鸟，你曾去过大海吗？终于有鸟儿回答它，山脉的那边，是一片蔚蓝的海，海上有永不平息的浪花，好像风吹过丛林的模样。日出的时候，大海会闪着光。

山脉的那边真的是海，古老的童谣并没有骗人。可小树连山脉都还看不到呢。借着从兄弟姐妹枝叶的缝隙透过的阳光，小树生长得飞快，枝干笔直地指向天空。兄弟姐妹们不禁纷纷劝告它，这样生长很快就会死去，当根系吸收的水分再也无法滋润树梢，当在浅层蔓延的根系无法固定住高耸的树干，树的生命也就到头了。可小树只想看到山的那边。

它已经不能再被称为小树了。健壮的枝干撑起远远高出兄弟姐妹们的树冠，它终于看到了东边的山脉。真大啊。很多很多的泥土和巨石，还有很多很多的树，那就是山脉啊。

还要更高些，更高些，比那山脉还要高，高到看到山那边的海。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自山脉而来，照射着新生的嫩叶，树上所有的绿意都聚集到这幼嫩的芽，接着化为一只翠绿的鸟。喙尖是新叶的嫩黄，尾羽是深邃的墨绿，汇聚了树的一切的鸟儿张开双翅，迎着阳光飞行，飞跃山脉。它看到了那片蔚蓝的闪光的海，那是水滴组成的森林。鸟儿向高处飞行，被强烈的阳光灼烧成一片枯叶，飘落到了海面上。

森林里最高的树，是一棵枯树。终于在一个雷雨天，树的枯骨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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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时候很喜欢萤火虫的纯音乐，有一首叫早鸟，那个时候设想有一种树叫早鸟树，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树的最高的叶子会化为早鸟。所以小树是一棵早鸟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