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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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呢？吓傻了这是？你求我也没用，今天回去准告诉你爸妈，明年都要中考的人，还想着玩，自己成绩什么样不清楚啊，考不上重点高中，你爸非打你一顿不可，我看以后家里文化程度最低的别是你吧。”金硕珍看他呆着没说话，还以为是被抓包吓慌了。他又看了几眼一旁站着的李东赫的兄弟们，还真是难兄难弟，他们也傻站在一旁，谁会想第一次跑网吧还能背到被家长逮到？

金硕珍仔细去瞧李东赫，他侄子这两年开始蹿个，不久前才到他胸口的个子现在长到他肩膀，在外面读大学的这几年好像有点错过李东赫最长个的时候了。

李东赫拉着他袖子开始卖乖：“叔我真错了，上午就在图书馆，做完作业才想来玩会儿，谁想到还能遇到你，你还抽烟呢，小心我告诉爷爷奶奶！”

“我抽烟？我就是跑去开房你爷爷奶奶也管不了我！我是成年人，你呢？赶紧给我滚回家！”说完拉着李东赫往外走，李东赫羞死了，当着这么多朋友面前像个小白痴一样怂，被拽住的手腕烫得李东赫不敢挣脱。

明明刚还是烈日当头的，却突然一声闷雷，李东赫往车窗外看，阳光依旧刺着他的眼，窗外的绿植阴影不断划过，他又转头去看金硕珍，金硕珍侧脸忽明忽暗，李东赫紧攥着安全带，汽车空调对着他吹，出了一手冷汗，他又拽了拽安全带。金硕珍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又要葫芦里卖药了，这次还卖了剂猛药。

李东赫看着车窗上断断续续砸下来的雨点，开口：“叔叔，你说爷爷奶奶不管你开房，但是他们也不管你和男人开房吗？你不和我爸妈说今天这事，我也能帮你藏好你的事。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爸妈不高兴，本来最近他们关系紧张，我也不傻，什么事不知道，他们还打算在我中考完就离婚。”

金硕珍从后视镜去看他侄子的脸色，被教训就会卖乖的小孩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他听得心惊，没有装腔作势同他讨价还价而是平静的和他交换条件和秘密。“你怎么知道的？”金硕珍没忍住在车里点了根烟问道。

“你喜欢男的吗？前几天玩你的电脑，好奇翻了你的浏览记录没想到发现你看过那种片子，今早你手机就放在桌上，那人给你发消息我刚好看到的呗，叔你心未免太大了，手机电脑密码都设6个1，不就在正大光明裸奔吗？”

不知是雨水降温还是车里冷气打得太足，金硕珍徒然感到一股冷意上头，他叼着烟猛吸一口又吐出烟雾，本来空气就不流通的密闭空间里瞬间烟草味浓郁。李东赫盯着那团白色的烟雾扩散弥漫，深吸口气，烟味从他鼻腔进入，跑进他的肺部，他在和金硕珍共吸同一支烟，共享同一个秘密。

“还有我爸妈也是，每次吵架能不能关上房门，我站门口一听什么听不到，现在知道也好，好歹还能给我一年准备期。”

李东赫说得风淡云轻，金硕珍现在开始没法把他当小孩看，心里一团线绕得他既乱又喘不上气。“今天这事我不和你爸妈说，但你以后给我老实点，别一天到晚瞎跑！”他不敢去看李东赫的眼睛，也不敢提他自己的事，他现在有点怵旁边这个小他六岁的男孩。

他们的关系总归还是起了变化，李东赫好歹也是老实了，不再缠着他叔没事找事。金硕珍也提前回了学校，他实在不想每天看着他侄子脑子里不断回放那天下午被威胁的事，就连他出去和人开房都能被影响，妈的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每次想和人上床就会想到那天后视镜里李东赫的那张脸？真是帮他清心寡欲，断欲断念。

李东赫吊着车尾考上当初金硕珍那所高中，虽然几年过去，金硕珍的传说还在学校里流传。每次老师教育学生总拿他当例子，常年年级第一，高考更是全市前列，学习好品格好还是学生会长，谦虚低调从不惹事生非，这妥妥别人家的小孩是李东赫他叔。

李东赫听的耳朵长茧，手窝在课桌里给金硕珍发微信：叔，我恨你！每次老师夸你起承转后都会说到我头上！你这么出息 我怎么遗传不到！”

金硕珍回他：李东赫，上课好好玩什么手机，笨鸟先飞懂不懂？”合着是在骂他笨，李东赫回了几个刀子表情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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