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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长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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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完结

-----正文-----

巷战总是发生在夜晚,可能转过这个平静的十字路口,就会有把闪着寒光的刀向人挥舞过来。

久违的近身激战让多日情绪颓靡的露琪亚精神振作了几分,对方似乎是个颇为了解她战斗方法的人,出招快速凌冽,完全不给她任何始解的时间。单拼斩术,由于体力上的差距,女子是常常弱于男子的,但在灵活度上是相反的。

体型瘦小的露琪亚就借着这份优势,顺利抓住一个空隙,释放出了白雷。但没有打中,对方消失在了夜空中,连残余的灵压都无迹可寻。

街道还是那个街道,静到连一丝风都透不出来,这让她觉得刚才的战斗像场恍惚的梦。经历过高度紧张又放松后的精神开始疲倦,她快速走回了家中。

有灯光从朽木白哉的庭院里透出来,露琪亚习惯性地想要走过去向他汇报下刚才遇袭的经历,但又及时止住了脚步。自己并没有受伤,对于敌人的动机和身份也毫无头绪,没有什么汇报的意义。既然是袭击,一次不成功就会有第二次,那就下次再说吧。

这种恹恹的情绪持续多久了?她已记不大清楚,大概在得知自己将要成为十三番队队长的时候就开始了,这让她不得不去面对一直逃避且不愿碰触的惨痛现实——记忆中总是温柔微笑着的浮竹队长,永远逝去了。

一整夜都无法睡得沉稳,半梦半醒间浮竹队长生前的教诲句句在耳边回响着,露琪亚在黎明前最昏暗的时刻就再无睡意,便独自走出家门,慢慢散步到队舍中。

雨乾堂也像是没有睡醒的模样,朝东的窗户隐约透着霜白色的天光,室内的陈设还一如它上任主人生前时的模样。她习惯性地开始打扫整理,即使并没有需要太过整理之处,这是她独特的缅怀方式。

白哉起得也并不晚,家中早已不见了露琪亚的踪影,他一人用早膳的时候还担心她会不会在队里好好吃,毕竟有段时间没见她在家里吃过了。他明白她内心中的隐痛,浮竹是人人都崇敬的前辈,也是他当初将露琪亚放入十三番队的重要原因。

少女悲恸的心情就像水边柔嫩的蒲草,即便轻轻去触碰也会牵扯到疼痛的根源。白哉想过去安慰开解她,但不知如何开口才能避免再次激起她的悲痛。更何况这段时间,露琪亚在家中露面的时间变少了,同他更是没什么交谈,二人间一直是这般胶着的状态。

夕阳烧灼着大半边的天空,特意绕道前来的露琪亚,却看到总队长的身影出现在那座坟茔前,在自斟自酌着。她没有过去打扰,毕竟他们两位故人也是需要安静的谈话时间。吊唁未果的她只得早早返回家中,但不知该做些什么,脑中只记得刚才总队长手上握着的那只精致的小酒碗。

刚一回到家中的朽木白哉,灵压暴涨得几乎要掀掉房顶。暗卫向他禀告,露琪亚昨夜受到不明身份的人的攻击,没交手几次就逃走了。暗卫追踪了对方整整一夜,几乎跑过大半个瀞灵庭,但最终还是跟丢了。

这些身份不明人白哉是知道的,前段时间突然出现在他的周围,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在暗中盯着他,亦或是盯着整个朽木家。他便专门安排了暗卫在露琪亚身边,果然,那些不敢对他下手的人,还是选择了露琪亚。简单交手后就立刻逃走,像是试探,又像是在挑衅。

而露琪亚呢?什么都没有对他开口讲过,她是意识不到自己已身处危险之中了么?白哉有些不悦,于是径直走入了她所在的庭院。在夕阳逐渐退去的走廊上,找到了躲在屋檐下阴影处熟睡的她,旁边放着已被喝空了的一壶酒。

不知道是被脚步声还是迫近的灵压惊醒的,露琪亚猛得坐了起来,眼中不甚清明地看向白哉,撑在地上的手在局促着,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酒醒了么?”他低头看着仪态尽失的她,语气中却无任何责备。

“大哥……”她的眼睛兀自湿润起来,声音略带着嘶哑:“海燕大人,浮竹队长,他们,全都不见了……”

眼泪滴滴滚落在她的衣襟上,洇在布料上很快连成一片,白哉皱着眉,俯下身为她拭去泪滴,但被她反手握住。

她说:“刚才,他们都还在的,现在只剩我一个了……”

“我在这儿”,他叹了口气,知道她尚未酒醒,“不会留你一人……”

露琪亚瘦小的身躯蜷入他的怀中恸哭,热切急促的气息与滚烫的泪水一次又一次击打着他的颈窝处。他半跪在木质地板上,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将她稳实地接纳住。这样也好,他想,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病恹恹的样子要好得多。

在灰蒙晨曦中苏醒的露琪亚,感受到了因宿醉而带来的额头处的隐痛,她用眼神去捕捉从格子窗上透进来的微光,然后从床榻上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后,她同往常一样踏上百转的回廊,准备早早离开这座寂静古旧的宅院。然后在一个转弯处,她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时候还早,露琪亚,在家中用过早膳再走……”白哉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尾音。

“兄长大人,我现在并不想吃东西。”

“可你昨夜就什么也没吃……”

露琪亚心中暗自一惊,看来他知道了自己宿醉的事情,但一时又想不到该如何回应,静等着对方的责备。

“我有事情要问你,那日你遇袭之事,为何不同我说?”

“那种程度的袭击无关紧要……”

“露琪亚,”他的口吻开始严肃起来:“不要轻视每一次的战斗。对方的身份尚且未知,最近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我知道了”,庭院内的光逐渐充盈起来,她看向处于檐廊下明灭处的白哉,被他白皙脖颈处的一块不寻常的痕迹吸引了目光。

“脖子上是受伤了吗?”

他抬手拂上那块青紫色的痕迹,将目光往回敛了敛:“这没什么……”

在确认露琪亚吃好早饭后,白哉才放她出的门。而他自己在出门前,又特意再次照过镜子,保证银白风花纱可以将脖子上的痕迹遮盖的严丝合缝。那是昨日她伏在他肩头痛哭时,无意识地咬噬而留下的齿痕,他感受到了疼痛,并借此为她分担着痛楚。

经历过那次宿醉后,露琪亚意外地提了些精神,着实感受到身边发生着不同寻常的事情。哪怕是身处最嘈杂的队舍中,她也能敏感地捕捉到不知从何角落中透出冰冷打探的目光。在独行时,她通常是十二分地警惕着,但对方却再未出过手。

就连朽木宅邸最近也透出怪异的气氛,每晚在露琪亚踏入家门时,总能嗅到空气中残余的丝丝缕缕的香气,在宅院中扩散漂浮,久久不舍离去。她被这多种花香和木香的混杂气味包围着,似乎能在脑中勾勒出一位位衣着华美仪态万千的女子,都有着同样精巧的面容。

“大概就是一直被人盯着的感觉……”露琪亚在书房中向白哉汇报近期的反常,坐在她对面的白哉,在烛影中微蹙起眉头。“这些人到底……”纸门被轻柔地拉开,一位面生的女子徐徐走至两人中间的小案几前,打断了露琪亚要说的话。

女子挽着齐整的发髻,衣香鬓影,跪坐好后就抬手为白哉面前空了的茶杯添水,微微低着头,露出雪白的颈。抬手的同时,又恰到好处的向他展示衣袖处的一截细嫩的小手臂,透出玉一般温润莹莹的光泽。

“出去”,他的声音严厉而冰冷。

“大人,我是……”

“出去。”

被呵斥离开的女子仍没有忘记优美的仪态以及不疾不徐的脚步。白哉将刚才的那杯茶水倒掉,叮嘱露琪亚多加小心,便让她退下了。

露琪亚还在回味着刚才女子的端庄和媚态,忍不住问走在一旁的侍女千代:“最近来往家中的女子似乎多了起来?”千代回答说:“那都是分家或者下级贵族为家主大人送来的,但大人一个都没有留下……”

“这些被当做物品送来送去的女子也挺可怜的”,她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朽木家的威名强盛,我怕也逃不出这样的命运。”

“怎么会,”千代反驳道:“露琪亚小姐是马上要当死神队长的人……”

朽木白哉那边又马上唤了管家进来,面对忠心可鉴又略带固执的老仆,他只能用威严去对峙。

“以后这些人不要再放进家门了”,更何况这次还当着露琪亚的面……

“是,但朽木家……”老仆将重点明示在他前面。

“朽木家我一人足够撑得起来”,他清冽的语气中带着孤傲:“还远不至于落入窘境。”

尚在睡梦中的露琪亚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喑哑,一会儿像是海燕,一会儿又像是浮竹,但她凝神仔细去分辨,这分明是朽木白哉的声音。

她完全醒来了,而门外真的是白哉在唤她,匆匆起身赤足跑去把门打开,外面浓浓的晨曦一下涌了进来。她稍微把眼睛眯了起来,适应着光线,疑惑地看向他。

睡眼朦胧的女孩子让他莫名想起某种可爱的毛茸茸长耳的生物,“收拾好后,换上便服,同我一起出门”,他抬手为了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

不一会儿两人便身处瀞灵廷中最为繁华的茶屋街上了,时候尚早,所有的店面都紧闭着门,石板路上空空荡荡没有行人,只有两旁暗紫色的格子窗在散发着高雅的格调。

白哉也是着一身最普通的便服,连风花纱都没戴。露琪亚在提问前,又被他所露出白皙的颈窝间那个可疑的痕迹吸引了目光,虽然它比前几日已经淡下去很多。“为什么来这里?”

“这条街是朽木家名下的,我需要在这里见几个人。”他认真地看向她,声音柔和了几分:“这边消息比较灵通,方便查事情……”

露琪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继续跟着白哉向前走去。他们在一家装饰华美的茶屋前停下了脚步,里面的人似乎能感受到他们的灵压,马上就打开门,然后行了一个大礼。二人径直走进去,身后的门又迅速关上了。

“露琪亚,你去隔壁等着我”,他话音刚落,便有侍女来到露琪亚跟前,示意要引她走去别处。但她站在原地,向他投去犹豫的眼神。白哉微微冲她点了点头,用温柔的眼神安抚着她,他们就这样暂时分开了。

隔壁的谈话进行得十分漫长,但露琪亚只能听到后面来的几个人匆忙的脚步声。连午膳都在这儿用过了,独自待在房间的她开始有些局促不安。她也是朽木家的人吧,为什么家中的事他不愿分担一丝一毫给她呢?

黄昏忧郁的光芒从窗子里扁扁地进来,让屋里的所有的摆设都一起呈现出昏黄的静态。露琪亚倚靠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看向街上逐渐多起来的人群,白哉就在此刻走了进来。

“有些眉目了吗,大哥”,她看到他熟悉的身影,眼中带上了光亮。

“都只是些猜测,还需要去证实”,白哉察觉到了那丝光亮,继续说道:“等得无聊了吧,一会儿我陪你去街上走走。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夜幕下的茶屋街才真正显示出它极致繁华的一面,三味线与宴会的配合臻于完美,它调子的旋律有种与生俱来的倾诉欲望,欲说又止却百结愁肠。

白哉看着身侧流连在光景中顾盼神飞的露琪亚,心想这次带她来总是没错的。

“美吗?”他俯身在她耳畔处询问。

“太美了,很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了……”她转过头来,对他解颜一笑。

他被这样的笑容感染牵引着内心不由得一动,低声说了句:“你应该经常这样笑的……”

“什么?”周围太过嘈杂,她没听清楚刚才的话。

高大而华美屋檐上的黑色影子像把利剑似的杵在那儿,当露琪亚的目光扫到他身上时,他便放出了挑衅的灵压,正是那晚袭击她的人。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追了过去,黑影子也迅速逃入远离繁华的偏僻小巷。

“露琪亚,你去哪儿?”白哉也紧随其后追上前去,那黑影子看到白哉与他的距离在不断缩短中,便向白哉扔出了一个东西。暗器?白哉轻松抬手就将那小物收在手中,触感冰凉,不知是金属还是玉石。他打开手掌,借着微弱的月光,只是一眼就让他神情大变。

“别追了……”但露琪亚并没有听到他的这句,黑影子打散了屋顶上的青瓦用以阻滞她的脚步,碎裂的瓦片四散开来,在她的右臂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不要再追了”,血流不止的伤口迅速被白哉按住,“我们现在马上回去。”

夜雨总是匆匆忙忙就落了下来,飘扬的雨丝将一路上的灯光都渲染的意境朦胧。待二人返回茶屋时,衣物皆是黏腻地贴在身上。白哉手法温柔为露琪亚的伤口上缓缓缠绕着绷带,有血迹层层洇出来,他眉头深锁着。

“大哥,刚才的黑衣人是?”白哉拿出那个“暗器”给露琪亚看。“菊纹章?!”露琪亚十分惊讶:“是王族的人?”他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朽木家不是跟王族关系最密切吗?”她不解。

“大约是警示或试探,我也只能猜出七八分……”

“试探什么?我们的忠心?最近家中并无什么事情发生啊,只有我……”露琪亚突然明白了过来:“我快就任十三番队的队长了……”

“不必多想,王族那边总是这样,他们需要你的力量和支持,但同时又忌惮防备着,这其中的诸多界限,几乎没有人能完全把握得好。”

露琪亚在心中反复品着白哉的话,很久才问出句:“贵族总是这么麻烦吗?”

“向来如此……”

有侍女进来在榻榻米上悉心将床铺铺好,两张,中间间隔出一段距离,顺手又添了一撮安神香,就慢慢退出去了。

露琪亚疑惑着打量那两张并排的床铺,又用小心翼翼的眼神问询白哉。“你受伤了,我不放心”,他语气淡淡的,“所以今夜就这样安排吧。”

窗外有茶屋街朱红色的灯笼在夜雨中摇晃着,路上的行人并没有被雨水打散,照旧在喧哗。两人就这样良久对坐,窗外的嘈杂似乎在提醒着他们该开口说些什么,但他们不语,恪守着朽木家所传承的品格。

“将外面淋湿的衣服换下来,总穿着会生病”,白哉率先打破沉默,说完就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烛光将露琪亚的影子投在他所面朝的墙壁上,他清楚地看到她因手臂受伤而变得笨拙的动作。

“还是我来帮你吧。”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黏腻起来,他动作轻柔,为她褪下外衣,感受到女孩的身体因害羞而微微颤抖着。“早些休息……”心里有什么东西失衡之后重新寻求平衡的他,略微慌乱地熄灭了灯烛。

黑暗是夜的颜色,没有尽头。杂乱的思绪似水流漩涡,在某处聚集混合后,便流向暗处,不知所踪。

在听到露琪亚第三次翻身的声音后,白哉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是伤口疼的睡不着?”

“兄长,做朽木家的家主是件特别麻烦的事情吧”,她声音小小的。

他其实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就随口答到:“有时候是。”

“如果这次,我是说如果”,她的语速渐渐快了起来:“王族一定要寻朽木家的麻烦,兄长不能再做家主了,不如考虑下远离这种带着镣铐的日子,换种轻松的法子去生活?”

他用沉默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比如我们去流魂街寻一块不错的地方,住在一座小宅院中,不要像朽木宅邸那样空旷冷清,能容下我们二人就够了。我以前在流魂街生活过几十年的,经验丰富,所以带着大哥生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虽然会比现在生活清贫些,但将是异常自由自在的……”

“我们远离瀞灵廷,你不再是什么第二十八代朽木家家主,也不是六番队队长,我也不是什么下任十三番队队长。我们就仅仅是朽木白哉和朽木露琪亚,不必再在贵族头衔的重压下惶恐度日,也没人再去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们就像普通人那样随性去过最简单的生活,只有我们两个人永远相依为命,你愿意么,哥哥?”

没有使用严肃刻板的敬语,露琪亚直接喊了他哥哥,他内心深处为之震颤。只有他和露琪亚,去过随性的生活……想到这儿,白哉感觉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心口处向上冲撞着,他缓缓开口,语调暖软温和:“我愿意……”

“此话当真?”,她的声线中有抑制不住的惊喜。

“当真……”

“那我们就这样做个约定吧”,她向他伸过去一只手,仿佛曾经在双极之上那番景象的对调。他在黑暗中稳稳地握住那只小巧柔软的手,温热的手指一根一根逐次划过他的掌心,最终被包裹停留住。

同时也裹住了这样仅有的永不退色的一夜。

朽木宅邸的古老庭院中,在葳蕤的竹林旁,总有细细的白沙所铺出连绵未绝的水波。过去的大半个月时间里,白哉忙到都不能向这片风景多看一眼,他想把本该就属于露琪亚的东西完好的交付在她手上,于是将自身全部的精力都去同王族的人交涉周旋着。

露琪亚的队长就任仪式终于安稳地结束了,那日回到家中的她,脸颊上染着红晕,紫色的双眸闪闪发亮,白色的羽织在日光下烨烨生辉。

她在一处偏僻的檐廊下终于寻到白哉的身影,他正望着精巧而空荡的庭院失神。

“兄长,我回来了,仪式顺利结束!这段日子真的是,非常感谢了!”她用目光仔细描摹着他略显消瘦的侧脸,声音里夹杂了些怆然欲泣的调子。

“又是朽木家的一项荣耀啊”,白哉转身走近了她,她感到熟悉又安心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既然做了队长,曾经承诺过的事情万不可遗忘……”

“什么事?”她有些忘记了,不由得站直了身体,静等着他的提醒与教诲。

“忘得这么快么?”他一改说教的语调,声线低沉而柔和:“你说过的,要同我永远相依为命……”

露琪亚的眼睛开始湿热着,但同时又忍不住去会心地笑。无论是神似蜜意的铁石心肠,还是充满爱意的冷若冰霜,眼前这个人所有的隐忍多年的心思,似乎已经彻底被她读懂。

她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袖子,似是撒娇的语气:“我才没有忘记……”

在衣袖被松开之前,他紧紧握住了那只纤巧调皮的小手。

“那就好……”他好像将心底的一口气深深地叹了出来。

时光总是无意于积累却钟情流淌,就像死神这样彼此永不消逝的生命既可以互不依存,但又会不由自主地去寻找可以证明自己的存在的另一方。

白哉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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