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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回

祁进一路跟到太白山。

并未被凌雪阁察觉。

可当那个峨冠道袍出现在机枢府灶房时，正蹲在药炉前摇扇的人却丝毫不显惊讶。

“你竟能发现我？”

“未能。”李泌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身后此时正站着一个昔日吴钩台叱诧风云的刺客，眼也不抬，全神贯注瞧着瓮中火候，“只是意料之中。”

“为何？”

“东都到长安七座驿店，数日行程，一路上毫无滋扰，听跑堂的伙计闲谈说，连作威作福数年的府兵都三日未上门催税了，不是我大唐果真到了路不拾遗的大同治世，就是祁真人不辞辛勤扫清前路的功劳。”

祁进望着那个闲言两句，谋定一局的背影。

仿佛顿悟了一场经年的困厄。

或许对一柄剑而言。

操纵于对的人手中。

胜过身后有三尺寒芒生死与共。

于当年的祁进而言如是。

于今日的姬别情而言亦如是。

这一路护送建宁王回京，眼见李泌为姬别情，纵使东宫人人自危亦不惜直犯天颜，与当朝宰相为敌，甚至以平生仕途为赌。

或许眼前这个的机谋诡断的少年，不会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只蒙姬别情一场错看。

这时，机枢府外传来一阵喧哗。

再熟悉不过的暴躁骄横。

裹袭在太白山巅的刀风中。

如冰下红血。

令人不敢回味的心动。

见那人伤已无碍，祁进便即要走。

临行前他问。

“你看过了他杀人的样子，不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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