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很菜，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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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已经过了凌晨，塔克拉玛干到了最冷的时候，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动物的嚎叫，方圆数里无人，不过这也是常态：在塔克拉玛干，只有两类人会跑夜路，一类是截道的悍匪，一类是常年跑沙漠的老骆驼。

程叶祯盯了她一会儿，没搭腔，他拉开怀里背包的拉链，拎出一件冲锋衣来，一件单薄的T恤让他有点冷。“怎么了？”他问那男人。

女人顺势往前看去，瞧见了不远处高高耸立起的几堆大石，沙漠里石头稀少，几乎都被风化磨成了沙粒。这些明显是被人垒起的石堆彼此分离开，纵横在一片茫茫沙地上，突兀而惹眼，他们挡不住路，却像是边界一样带着冷硬的警示。

“这是什么？“女人问。

她是新疆人，走塔克拉玛干的次数却和驴友差不多多，对基本道路还算熟悉，一遇到突发情况却还是第一反应求助男友。

男人道：“是界石，再往里走，就到别人地盘儿了，得在这儿等等，摁个喇叭，等人来。”汽车尖锐的鸣声响起，向着四野扩散。

车后座的程叶祯道：“别等了，开吧。这东西是给截道的同行看的，你们这行带什么东西了吗？”

男人回过头看他：“三响儿都没有，其他的有一些。”

三响儿，枪、烟、贵金属。

程叶祯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真没想到，老骆驼不带三响儿，跑什么野，怎么，跟个女人就是不一样了。”他把手撑在颈下，“哎，我还是怀念跟你们一道儿吃沙子的日子，有枪有烟有‍‌‎‍‌美‍‎‍人‌‎‍儿，夫复何求啊。”

他比了个只管往前开的手势，又躺了回去。

“你们以前共事？”女人狐疑。

男人再次启动汽车，没回她，倒是回了后座那位：“那你可好好怀念，离了塔克拉玛干，你去哪儿看一群男人当着你面儿脱衣服。”他有点讽刺地说。

程叶祯斜了他一眼：“至于吗，看看又少不了块儿肉，你们不也看我了吗，什么大不了的。”他嗤笑一声，“没听见你女朋友问？我都成玻璃了都不在乎，你慌个什么劲儿啊。”

他发觉女人正盯着他看，转过头：“这么想知道啊？怕我拐走你男朋友还是怕我把你做了？你放心，我是喜欢看男人，不搞男人。”

被戳中心思，女人慌不迭的收回视线，支支吾吾。

进入他人的领域，男人沉默下来，看着四方沙丘不再插嘴他们说话。只听程叶祯道：“你们车里有什么呀？有吃的吗？”他好像过了困劲儿，一下子褪去了高贵冷艳不理人的皮囊，露出了活力四射的灵魂。

”有火腿，饼干。“女人翻出一块切了一半的火腿，递给他，程叶祯也不客气，从衣兜里翻出一把刀，抽刀出鞘，齐刷刷的切开几片，用刀点着往嘴里送，一边吃还一边切。他吃东西力道不大，但却风卷残云一般，似乎也不在乎滋味，只管以最快速度吃完。

“吃了你的火腿，就给你讲故事。”他说，“我不用自我介绍了吧？呐，秦峥，你男朋友，当年我一起闯山口的老搭档。你跟他跑野，应该知道沙漠里有行话吧？说句烂大街的，像我们这些人，叫老骆驼。“

“我们跑沙漠，不分白天黑夜的在塔克拉玛干穿行，给人运东西。有时候是些内地时兴货，山里人一辈子被困在一亩三分地儿里，没见过外头，新鲜那些玩意儿，也有时候运三响儿，给境外运，给那些人运。十年前的塔克拉玛干，旅游都没人来这儿吃沙子，绿化更别提了，成天刮沙尘暴，警戒倒是特别严，还有截道的，盗墓的，老骆驼靠沙吃饭，但沙子里太寂寞，连点儿人气儿都没有，不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别说一年，一天都能憋死。“

秦峥一路沉默的开着车，在孤独的夜里疾驰。在程叶祯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里，在那一串熟悉的名词里，狂风吹起漫天黄沙，那些早已被甩到身后的过去似乎卷土重来。篝火里跳热舞的新疆女人们，赤裸着上身聚在一起抽烟讲鬼故事的男人们，连天支在黄沙上的帐篷，几辆吉普在夜色里前追后赶迎着风沙炫技飙车，他看见不到二十岁的程叶祯坐在沙坡上，烟火明明灭灭，月光清冷，洒在他脸上。

tbc有缘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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