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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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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

-----正文-----

1

“受冷空气和‘拥抱’共同影响,27日20时至28日20时,台湾海峡、台湾以东洋面、南海大部、台湾岛沿海、福建沿海、广东沿海、海南岛沿海、南沙群岛将有6-7级大风,阵风8-9级;台湾海峡部分海域、巴士海峡、南海中部、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及黄岩岛附近海域风力可达8-9级,阵风10-11级;台风中心经过的南海中东部部分海域风力可达10-11级,阵风12-13级。”——改自中国天气网

2

“又来台风了啊。”

不大的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电视屏幕荧荧地发着光。王一博懒懒地窝在沙发上,刷着微博上关注的dancer的新动态。他穿着肉粉色珊瑚绒连体家居服,毛绒绒的猪猪耳朵帽子遮住了脸上大半的光。

王一博和肖战搬到这个近海小城已经快三年了,几年来大大小小的台风见过不少,早已习以为常。

听到电视播报的台风蓝色预警,王一博随口感叹了一句,然后换了个台。快到晚上十点了,CCTV6总是会播一些冗长的翻译腔倍儿浓的电影。王一博总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肖战却看得津津有味。王一博偶尔想放点儿新电影看,动作片,喜剧片,科幻片,什么都好过剧情平淡纯靠信念支撑的剧情片。刚从院线撤下的电影他总能找到资源。肖战说,你懂什么王一博,这是时代记忆,哥哥看这个长大的,你那时候还是个小屁孩儿呢。王一博早已习惯肖战时不时拿年龄来压自己,已经不会像刚在一起时那样气得跳脚了。

“嗯,那你没事儿少点出门。”穿着情侣款兔子家居服的肖战正在切水果。

王一博不管是二十岁还是三十岁,对萝卜青菜是一点儿不感冒。肖战变着法地给他做青菜吃他也不买单,还总是用“兔子才吃青菜”的谬论往肖战嘴里塞。肖战为了王一博的身体健康,只好从水果上给他补充维生素。

肖战把切好的苹果放进大玻璃碗里,又切了几块儿橙子,洗了一串葡萄摘了一并放进去。肖战一手拿着切剩下的苹果,一手把玻璃碗递给王一博。

“别看了,快吃。”肖战用胳膊肘怼怼王一博。

王一博放下手机,笑眯眯地看着肖战撒娇,“哥哥喂我。”

肖战筋了筋鼻子,做出威胁的表情,“又来了啊你王一博。一天天的就嘴上管我叫哥哥,你行为上哪点把我当哥哥了,嗯?”肖战在王一博身边坐下。

“张嘴。”肖战从大玻璃碗里拿出一块苹果递到王一博嘴边。王一博听话地张嘴叼了过去,舔了舔嘴唇。

“亲一下。”

2

这座小城常住人口很少,只有几万的样子。住在这座小城的人们习惯了不变的、慢节奏的、惬意的生活——街坊邻居,海风海鸟,浪屿微波,四季常青,花开常年。所以王一博和肖战搬来的时候还掀起了一波“热议”,这对外形出众的情侣接到了左邻右舍的关切问好,却没有得到一个异样的眼光。这也是肖战最后决定在这常住的理由之一。

邻居家的老汪曾经是一名小学语文老师,朝九晚五,日复一日。退休后养花弄琴,听曲看戏,好不自在。肖战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去他家,和他一道修剪院儿里三角梅的枝条。院子里还有一棵木瓜树,几株芦荟,几丛龟背竹,还有许多肖战叫不上名字的花儿,有小小的‌‎黄‌‍‎色‌‌‍花瓣隐藏在绿草后面,毛绒的白球立在其中,又有一些花瓣大的、开得周正的花,在一片绿中平添色彩。老汪说,有些植物并不是特地种的,只是花儿啊草啊树啊,引来了鸟,鸟又叼来了不知哪儿来的草籽花种,这才有了如今的盛况。老汪总会请肖战进屋一品功夫茶,以答谢他的帮助。

孩子在街上疯跑叫喊,吵闹嬉戏,经常不看路地踢倒在地上写水毛笔字的孙爷爷的水桶。孩子们偶尔在老汪院外逗留,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又在摘当作篱笆栽的大红花——后来肖战上网查了才知道它的学名是朱瑾——来吃花蜜。老汪开始遭遇“洗劫”的时候好不心疼,好好的花儿被摘了下来扔在地上,蔫蔫的样子让老汪恨不得刀剐了那几个小屁孩儿。后来老汪好奇,自己尝了一朵,也给肖战摘了一朵,最后老汪、肖战和王一博三个人都迷上了这天然花蜜的甜。老汪不再追着赶调皮的孩子们——何况他也追不上——只是在门口贴了张纸,告诉孩子们一周只能摘一次,不然花儿会死光,就再也没有花蜜吃了。

王一博算是老汪的同事,只是王一博刚入职老汪就退休了。王一博在小城唯一的小学当音乐老师,一周只有五节课。他在业余时间开了个舞蹈班,每周四晚上和周末,在小城广场上教孩子们跳舞。开始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舞蹈班,王一博就带着蓝牙音箱在广场的一个角落跳舞,肖战坐在一旁看着他跳,时不时做作地欢呼“哇哦”、“老王真棒”。后来孩子们渐渐被王一博的舞蹈吸引了过来,舞蹈班这才步入正轨。王一博开舞蹈班并不是为了赚钱,纯粹是为了快乐。如果能把这份快乐再带给更多人,那就更好了,王一博是这样想的。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舞蹈,一直跳到跳不动为止,那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啊。肖战在王一博每教完一支舞后,给他和他的学生们录像,一支舞一支舞地记录他们的快乐,也记录孩子们的进步。肖战会发在自己粉丝不多的微博上,告诉自己和王一博老家的朋友们,他们过得很好。

王一博和肖战的家是一座小二层。一层是肖战的画室,平时王一博去上班,肖战就一个人坐在一楼门口。他会在院门口放上一满碟的猫粮等着附近的野猫来觅食,然后就对着画各色各样的猫,白的、黑的,有花色的也分两种花色和三种花色的。肖战每天这样坐着,对着院子的一方天地写写画画——王一博的摩托也经常入镜。秋高气爽,天愈发湛蓝,白云却没有几缕。肖战不时抬头,越来越高的天上有飞机划过的云痕,几只海鸥经过,消失在屋檐的遮挡中。肖战拿起手机拍下这一幕,用便携式打印机印出照片,贴在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上,一笔一划地认真在旁边标注时间日期,并附语“哪怕房檐把生活压得再低,总会有另一片天空的希望。”写完又觉得矫情,笑笑合上了笔记本,再度投入作画。

若逢周末,画室里便热闹了许多。背着画板的孩子们也坐在院子里对着野花野草、凳子桌子练习素描。偶尔会有孩子在一丛三叶草发现一株四叶草,童声稚嫩地反复叫肖战过来看,郑重其事地把四叶草交给他,并若有其事地嘱咐他保存好幸运。

这样的场景,身处其中,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肖战想,这样的一辈子,好长,好短。

3

小城正处于台风外围,不算激烈的风雨先敲响了小城的大门。

恰逢周末,王一博的舞蹈班由于下雨暂停了。他困在家里,郁闷非常。于是肖战提议两人一起去附近的商场采购,以防过几天台风来了出不了门。

开车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商场。王一博在商场门口把肖战放下,让他赶紧进商场,自己去找地方停车。

肖战站在商场入口处等王一博。雨点渐小,风却越来越大了。空中飘过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呼地一下没了踪影。肖战觉得有点冷,把手揣进兜里跺了跺脚。

“在这站着干嘛,进去等我不好吗?”王一博突然从肖战左边出现,搂住他的肩膀搓了搓。他们俩虽然差不多高,但肖战肩偏窄,人又瘦,和王一博比起来小了一大圈。王一博每次从后面抱住肖战,都觉得他实在是太小、太瘦了,抱着他的同时简直能再回抱到自己。每次王一博这么说,肖战都说他没大没小,并附赠一个白眼,小声嘟囔自己已经吃得挺多了。

“怕你找不到,走吧。”肖战抽抽鼻子,把王一博的手拽下来,与他十指相扣。

“手这么冷?!叫你多穿不穿吧,现在好歹也是秋天了,你当还艳阳高照呢?”王一博握着肖战的手揣进大衣口袋。

“哎呀,弟弟长大啦,都会顶撞哥哥啦。”肖战满不在乎,笑着打趣,丝毫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他们并肩走进商场。

肖战在生鲜区停滞住了脚步。王一博四处乱逛,在调料区拿了一瓶醋,一罐辣椒酱,又逛到速食产品的货架前拿了几桶酸菜和麻辣口味的方便面,看着速食便当的卖相不错就也拿了几盒,又在购物车里放了几包‎‎‍‌原‎‌‎味‍‎薯片,最后在某关键货架上横扫一排,回到了肖战身边。

肖战把排骨鸡腿虾仁和一些蔬菜水果放进购物车的时候看到王一博的“战果”差点想揪着他的耳朵送他上天,恶狠狠地在王一博耳边骂了一句“狗崽子”就转身离去。王一博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结完账回到车上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雨已经从细细银丝变成了连续不断的白线,穿过树叶拍打在车顶,风也逐渐猛烈了起来,呼啸着穿过楼房。王一博关上车门,音响里放着王一博最近在浴室常哼的歌,王一博再次一展歌喉,肖战鼓掌起哄,跟着他左右摇摆。

一路顺畅。

4

谁也没想到,那是他们接下来几天最后一次出门。

那天到家以后,狂风暴雨急作,王一博急忙把自己的宝贝摩托推进一楼避难,肖战也手忙脚乱地把孩子们放在飘窗上的木刻画放到画室里的长条形画桌上。

本来灰蒙阴沉的天彻底黑了。路上行人匆匆,地上落叶被卷起,像一束小型龙卷风跳动着,挣扎着。街上的野猫四处逃窜,有一只闯进了肖战的院子。

肖战认出坐在门槛被雨滴打得瑟瑟发抖的是他常喂的那只花猫,赶忙跑出去冒着雨把它抱进了家里。

王一博给肖战吹着头发,肖战给淋湿的花猫擦着毛。

王一博关掉吹风筒,“你去抱就抱,打把伞啊,着凉了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哼哼,我在那淋雨呢,还哪有时间等你去拿伞呀?”肖战捏着嗓子,学着猫咪的口吻。

“明天感冒了别和我喊难受。”王一博拿着吹风筒走开了。

肖战果然感冒了。

豆大的雨滴砸在塑料雨棚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初来乍到的猫在一楼时不时不安地喵喵几声,肖战的鼻子也很不给面子的彻底塞死了。肖战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翻来覆去,怕吵醒明天要去上课的王一博。他想找个合适的姿势入睡,瞌睡虫却很是活跃,肖战怎么抓也抓不住一只。

在肖战第不知道多少次尝试左侧卧的睡姿的时候,王一博从后面抱住了他,把他整个人包在怀里,握住他身前的手。

“吵醒你了?”肖战想转身看着王一博说话,却被他固定死了在怀里。

“鼻塞?”王一博把脸埋进肖战的颈窝。

毛茸茸的发丝挠得肖战痒得想笑,“嗯,如你所愿,感冒了。”

“我才不想你感冒。”

“谁刚刚凶巴巴地说‘感冒了别哭着来找我’的?”肖战学着王一博的语气,有模有样地板起了脸。

“睡觉。侧着应该好一点。”说完王一博不再出声,黑暗之中只剩下他轻不可闻的呼吸和强有力的心跳。

屋外自然的喧嚣,鼻塞的不适,都被王一博的怀抱隔离出去。肖战渐渐沉睡。

万籁俱寂,心心相印,相随跳动。

5

新的一周开始了。但王一博不用去上班。

“战哥,停课了哎。”王一博摆好碗筷在坐在餐桌旁看手机,教师微信群里刚刚通知了因台风停课的消息。

“台风这么大了吗?”肖战在白粥里加了一点香油,把炒好咸菜装进盘子,从蒸屉里夹出蒸好的速冻包子,端出厨房。

“橙色预警了。”王一博说。

“那好啊,你不用去上班的话,三餐都交给你来做吧。”肖战把咸菜拌进粥里。

“好。你待会儿继续去睡觉。”王一博咬了一口包子,“早知道今天不用上班就不应该让你起床。”

“夸张了啊王一博,感冒而已又不是残废了。”肖战说。

“你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少年没感冒过了,我昨天就应该让你穿那件厚的,我记得你好像在超市就有点流鼻涕了,是不是?”

肖战看王一博一脸紧张懊悔,忍俊不禁,“是是是,下次穿什么都听你的了。你把我当儿子养算了王一博,有你这样的吗,太夸张了吧。”

“你懂什么,我这叫关心则乱,不然你以为大街上随便哪个人都关心你难不难受啊?”

“嗯,狗崽崽最好了。”肖战弯着眼睛看着王一博。

台风下的小城比平时更加安静。街口下象棋的大叔们都各自龟缩在家,“将军”和棋子碰撞的声音不见了;隔壁老汪的收音机也不知道是没开还是声音被雨声盖住了,也比往日安静;常在街道上蘸水写毛笔字的孙爷爷今天也不知道会在哪练字。

被王一博赶上楼睡觉的肖战,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盯着瀑布似的雨帘发呆。

这次的台风好像比前几年的都要厉害,肖战想。

透过窗缝,风流了进来。楼下隔开院子的玻璃门和窗户被雨和风拍打得吱呀作响,让肖战很是担心,要不要做点防护措施。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宽胶带纸,在窗户上贴了个大大的“米”。

肖战是在微博还是哪看到的,台风如果很强可能会把玻璃震碎,如果贴个“米”字就可以减少共振,不会碎了什么的。

他打开门,王一博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电视,一脸僵硬,好像在看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肖战疑惑地走到他身边,转头看电视。王一博居然在看《闪灵》,影片刚刚开始不久,杰克一家刚在酒店住下。肖战哭笑不得。

“王一博。”肖战突然一下出声叫他。

“啊!!!”王一博大叫,抓起身边的海绵宝宝丢了出去。

“你干嘛啊,”肖战接住无辜的海绵宝宝,“大白天的看什么恐怖片,晚上哥哥陪你看。”

王一博回魂地咽了下口水,“你醒了?”

肖战敷衍地点点头,“别看了,来,”肖战把手里的胶带递给他,“去把楼下的窗户和门贴上,贴个米字知道吧。”

王一博按下暂停,接过胶带下了楼。

肖战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白茫茫一片,一阵呼啸声伴着下成无数条线的雨的偏斜,白色珠帘被风一条条拨过,一次一次,往复不止。肖战看到街上还有零星几个穿着雨衣行走的路人,或被风吹得歪倒,或被推着快步行走,不片刻就街道又回归于空寂。一个红色塑料袋在肖战眼前飘浮,不像那天一下吹得很远,它在银白色的背景布下上下舞动,慢慢退场落幕。

“战哥,”王一博忽然出现,在楼梯上露出个小脑袋,“为什么要贴啊?”

“让你贴你就贴!”

结果让肖战更加无语的是,王一博把楼下画室的木门也给贴上了大大的“米”字。

“王一博你还我木门!!!”

6

外面依旧风雨交加,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雨下的太大太多,家里的小院子都有些积水了,王一博叮叮当当整了一下午才确保院子里的水不会漫进屋里。而肖战则是在二楼卧室的窗户沿上坐着,边看书边看他忙活。

他的感冒有加重的迹象,额头温度有点升上去了,鼻涕也开始止不住地流。嗓子有点疼,干干的烧着,说话总要清清嗓子才能勉强发出平时正常的声音——如果除去鼻音的话。

于是,王一博傍晚就像赶羊似的把肖战赶上了床。

“快睡觉,明天起床你要是没有好一点看我怎么收拾你。”王一博故作威胁。

肖战无奈地躺在床上,“王一博,这才几点啊,我现在睡了半夜醒了睡不着怎么办?”

“我总有办法。”王一博露出一副“你试试看”的表情。

肖战吐了吐舌头,和他的睡衣相似度高度重合,小兔子弱弱地说:“那,请问王一博小朋友,看在91年的老人家为了97年小朋友的意愿,都这么听话,六点钟不到就准备睡觉了的份儿上,你是不是可以做出一点牺牲来关爱一下老人家呢?”

王一博说:“没门。”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肖战不满地抗议,咳了两下。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你想让我干什么?”

肖战奸计得逞地笑着,“陪我一起睡啊。”肖战知道王一博是个熬夜选手,两人的生物钟磨合了好久才勉勉强强让王一博在晚上十二点前能关灯准备睡觉,要他六点就躺床上睡觉?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好。”王一博说着就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这么听话?不像你啊王一博。”肖战惊讶地看着躺下并且连眼睛都闭上了一副要睡觉了的样子的王一博。

王一博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他一眼,“为了你牺牲一下嘛。”说完抬手关了灯。

“王一博你睡着了吗?”良久,抓住瞌睡虫战斗再度失败的肖战发问,“真的睡不着,我头有点疼。”

王一博坐起身,把枕头立起来靠在床头,打开了夜灯。肖战用手挡住眼睛,眯起眼睛透过指缝看着王一博,“嗯?不睡了?”

“不,你接着睡,我给你讲故事吧。”王一博拿起肖战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The Little Prince》(《小王子》),随意翻开一页,清了清嗓子开始读:

“Ah! I am scarcely awake. I beg that you will excuse me. My petals are still all disarranged…”

王一博故意掐着嗓子说话,模仿玫瑰花的声音。肖战被他逗得乐不可支。

But the little prince could not restrain his admiration:

“Oh! How beautiful you are!”

王一博看了一眼肖战,肖战闭上了眼睛,头贴着自己的侧腰,小巧的嘴唇有点发白,鼻子时不时抽搭一下,像只在吃胡萝卜的兔子。

“Am I not?” the flower responded, sweetly. “And I was born at the same moment as the sun…”

The little prince could guess easily enough that she was not any too modest-but how moving- and exciting- she was!

“I think it is time for breakfast,” she added an instant later. “If you would have the kindness to think of my needs-”

And the little prince, completely abashed, went to look for a sprinkling-can of fresh water. So, he tended the flower.

So, too, she began very quickly to torment him with her vanity- which was, if the truth be known, a little difficult to deal with. One day, for instance, when she was speaking of her four thorns, she said to the little prince:

“Let the tigers come with their claws!”

“There are no tigers on my planet,” the little prince objected. “And, anyway, tigers do not eat weeds.”

“I am not a weed,” the flower replied, sweetly.

“Please excuse me…”

“I am not at all afraid of tigers,” she went on, “but I have a horror of drafts. I suppose you wouldn’t have a screen for me?”

“A horror of drafts- that is bad luck, for a planet,” remarked the little prince, and added to himself, “This flower is a very complex creature…”

“At night I want you to put me under a glass globe. It is very cold where you live. In the place I come from-”

But she interrupted herself at that point. She had some in the form of a seed. She could not have known anything of any other words. Embarrassed over having let herself be caught on the verge of such a naïve untruth, she coughed two or three times, in order to put the little prince in the wrong.

“The screen?”

“I was just going to look for it when you spoke to me…”

The she forced her cough a little more so that he should suffer from remorse just the same.

王一博的声音低沉,有些沙哑,他慢慢地,温柔地,流畅地,诉说着小王子和玫瑰的故事。肖战已经沉入了梦乡,呼吸渐渐平稳。

So the little prince, in spite of all the good will that was inseparable from his love, had soon come to doubt her. He had taken seriously words which were without importance, and it made him very unhappy.

“I ought not to have listened to her,” he confided to me one day. “One never ought to listen to the flowers. One should simply look at them and breathe their fragrance. Mine perfumed all my planet. But I did not know how to take pleasure in all her grace. This tale of claws, which disturbed me so much, should only have filled my heart with tenderness and pity.”

And he continued his confidences:

“The fact is that I did not know how to understand anything! I ought to have judged by deeds and not by words. She cast her fragrance and her radiance over me. I ought never to run away from her… I ought to have guessed all the affection that lay behind her poor little stratagems. Flowers are so inconsistent! But I was too young to know how to love her…”

肖战睡着了。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朵蔷薇,就长在自家的小院子里,周围有好多好美的花,他感觉自己也算不上出众的一朵。有一天,他看见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向他跑过来,给他浇水,陪他晒太阳,他坐在他旁边,偷偷告诉他:“我回来了,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7

肖战早上五点不到就醒了。王一博还在熟睡中,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一只睡着的小狮子。肖战轻轻下床,拉开窗帘。外面还在下小雨,风依旧强劲地刮着,路边的大树叶子落了一地,枝条无助地摇晃着,摇摇欲坠。

肖战下楼给花猫弄了点儿吃的,坐在地上看着它用舌头带起牛奶再收回嘴里,摸了摸它的头。肖战又给他找了点猫粮,旧的这包剩得不多了。

七点刚过,王一博也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四周看了一圈,没有肖战的身影。

“肖战。肖战啊。”他边爬起来叠被整理边喊,“战哥,你去哪了啊,战哥啊。”

“可以了可以了,王一博。”肖战靠在门框边,“收拾好了就来吃饭。”肖战的嗓子已经好很多了。

吃完早餐,窗外又黑了下去。暴风雨又要来了。

早间新闻播报着这两天受台风影响,沿海各地的状况。肖战看着画面里海浪翻飞的样子,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选择离海太近的房子。

“我们继续看你那天看的那个吧。”肖战说,“《闪灵》,继续看啊。”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起身把移动硬盘插上电视,调了几下。

“咦,这什么?”肖战吃了一颗葡萄,葡萄个头不小,水分很足,他口齿不清地说道,“《小丑回魂》吗?”

“不是,就是《小丑》。”

“新片子哦,厉害呀王一博。”肖战冲王一博比了个赞。

王一博挑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电影不长,但看完电影的肖战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王一博说“片子挺好”才回过神来。

“王一博,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人像Joker一样去射杀让自己不舒服的人啊?”

“会。”

“那其实这样的影视作品挺危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点燃了一颗隐藏的炸弹。”

“嗯,但也不是说这样的作品就不该存在。”

“只是这个边界分寸在哪,要靠标准去衡量。”

“真的有这个标准吗…”

“那也不能都不拍吧,人们看待问题的视角、接受到的观点应该要多元化才更有利于人的成长、社会发展。”

“是这样没错。但每个社会都会有2%左右的反社会人格,可以说有没有这样的文学影视作品,他们很可能有一天都会做出疯狂的事情。”

“所以错的不是作品。嗐,某种程度上来说,占少数的人群也不能意味着是错吧。”

“只是某些俗成的观念、道德标准之类的尺规,将他们划在了外围。”

“但我们还是会为了大多数的安稳而牺牲小部分的他们。”

“所以尽量用包容的态度、开放的观点去面对世界,关心身边的人。如果有一天,很多人都做到这一点,那事情总会变好一点吧。即使没有,你也尽力了,至少我相信你身边的人会变好的。”

“你看,刚刚电影里的侏儒盖瑞,没有被杀,只是因为对Joker展现了一点点的好意。如果Joker身边的每个人都稍微对他好一点,付出一点真心,就会好一点吧。”

窗外的天空依然是黑白难辨的一片,倾轧下来。

8

日子悠闲又平稳地过去了。台风渐渐离开了这座小城,窗外的一切开始平息。风平静了许多,只与树叶做着欲擒故纵的游戏,骗下几片叶子,天只下着半大不小的雨点,街上渐渐有一些人气了。

来家里避难的花猫早上也不见了。肖战叫着“咪咪”、“喵喵”在家里角角落落找了个遍也没见到它的踪影。

王一博摇摇头,唱出一句:“爱我别走,如果你说,你不爱我woo…”王一博本想继续,但被肖战狠狠一个眼刀杀了回去。

下午快到饭点了,肖战被院子里传来的猫叫吸引了出去。原来那只花猫,只是拿我当长期饭票。肖战无奈地拿出两只碟子,给它装满了猫粮和牛奶。

王一博在家里憋得实在难受,开了电视机跳起了舞,震得地板吱呀直叫。

王一博跳起舞来眉飞色舞,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转到肖战面前就咧嘴一笑,眨一下眼放个电。

“战哥把手给我,快。”歌曲接近尾声,王一博呼喊坐在沙发上唯一的粉丝。

肖战起身,把手递给了他。

王一博最后单手撑地倒立,定格。

“如果我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

“忘不了,你的爱,但结局难更改…”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

“千万记得天涯有人在等待,路程再多遥远不要不回来…”

……

虽然说好是肖战听王一博给他唱歌,但肖战还是忍不住抢了麦唱他最喜欢的歌。

“愿为你,直到有一刻能守着你的心…”肖战看着王一博的眼睛,他最爱的男孩就在他的身边,在他的对面,也在看着他,而爱他的自己正在唱着这首只给他的歌。

王一博抓住肖战的手,一把拉到自己腰间。俯身在肖战肖战唇边落下一吻。然后一下一下,吻到唇下痣,吮吸舔弄,流连忘返。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为了你而祈祷,而祝福,而感动…”

“那天你和我,那个山丘。那样的唱着,那一年的歌。那样的回忆,那么足够。足够我天天,都品尝着寂寞…”

音响里,五月天唱着爱而不得的歌。肖战回吻王一博,唇齿相交,缠绵不休。王一博托着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外面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叶子上,打在心上。外面天色渐暗,鸟鸣声渐止。房间里满园春色,旖旎夜色。

风起,风止。

9

台风彻底过去了。

台风过境,带来的阴云暴雨都不知所起,不知所踪,它们许是走散了吧。找到回家的路的阳光舒展开来,铺满目光所及的每一处。

阳光透过遮光窗帘的缝隙挤进还在沉睡着的房间,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仿佛在诉说这一周有多惊心动魄,路上有行人走过的声音,单车清脆的铃声。一切恢复如常。

只是留下的一地残枝败柳,被树干砸凹下去了的车顶和老汪唉声叹气着收拾的残破的院落,叫嚣着存在,证明之前的一周不是一场幻境。

那一线挤进房间的光映在被子上,被王一博搭在肚子处的手截住了。王一博翻了个身,手环过肖战的腰,紧了紧。肖战缓缓睁开双眼,先侧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王一博。刺眼的阳光又让他眯起了眼睛。

出太阳了啊。

鼻子已经不塞了,嗓子也不再灼痛。肖战手肘撑起头,看着还在睡梦中的王一博,忍着笑上手捏了捏手感依旧的奶膘。王一博下意识地躲了躲,感觉到是熟悉的那双手,又认命地任由肖战摆弄。

“起床了,狗崽崽,”肖战凑近王一博,抚上他的耳垂轻轻捏了一下,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轻声地说,“太阳出来啦。”

————Never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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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文本出自英文版《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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