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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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唐铭辉做了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天上是璀璨的北极光,他向着那瑰丽的奇迹不停奔跑,然后他看到了在北极光下的一个人。
我认识他。
他在梦里低喃。
寒风从远处吹来,脚下的地突然变得泥泞,他寸步难行,疯狂呼喊一个模糊的名字。
然后,他被那个人抓住了。
振动不已的闹钟最是扰人清梦,唐铭辉睁开眼时还没缓过神,摸索着把闹钟给关掉,一转头,就看到陆启生在一旁睡得香甜。
昨夜的记忆在脑中慢慢浮现,唐铭辉蹭地就想坐起来,结果刚弹到一半,就被环着自己腰的手给拉回来了。
“醒了?”这时候与意识清醒的陆启生面对面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唐铭辉看了眼对方带着点笑意的嘴,又顺势向下看,当看到那在锁骨上被啃得异常暧昧的两个牙印后,他的脸终于红了个彻底。
昨晚他本来是把吐了一地的陆启生伺候进浴室洗澡的,结果洗着洗着这人就醒了,然后俩就在浴室里胡闹,闹着闹着他差点被整晕过去,然后被明明是喝酒了的陆启生给抱回了房间,简单换了下床单后就又开始闹,对方身上的牙印就是昨夜里被闹腾出来的杰作。
不过闹归闹,陆启生却没做到最后,只把他当糕点一样舔来蹭去,唐铭辉一想到昨夜陆启生是怎么把自己含住,又怎么引导自己回应他的,头就要抬不起来。
简直分分钟想撞墙。
比唐铭辉早起了快一小时的陆启生看着怀里的人从开始的纠结到现在的羞愤最后到抬不起头,心里有些想笑,他把人又往怀里带了带,感觉到对方突然僵硬了身子,心里有些发软:“别动,铭辉,再陪我睡会儿。”
毕竟是宿醉,生物钟让他早起可不代表脑子就能早起,陆启生不习惯在脑子还浑浑噩噩的情况下思考问题,他只想抱着唐铭辉再睡会儿。
“……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没头没脑问出这话确实有那么些煞风景,唐铭辉顺着陆启生的意思靠到人怀里,心里却还有些不安,他上辈子的时候经常喝断片,一断片就啥都不记得,万一陆启生昨晚也是断片了,那他的那句“喜欢”,还有后来他们做的那些事,到底是算酒后乱性,还是算别的?
“……”陆启生有些失笑,他把人昨天被自己亲到身上一片痕迹的身子又往怀里带了带,想了想,耐着性子回复:“嗯,我记得的,从开始喝酒到去找你,我都记得。”
“……那再之后呢?”唐铭辉有些不死心。
“……”看来不解释清楚是不行的了,怪自己当初考虑太多,陆启生叹了口气,原本搂着人肩膀的手抬到后脑勺上,边揉搓着那柔软的头发,边开口说道:“嗯,再之后的也记得。”
“那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感觉自己的额头被温柔了亲了亲,唐铭辉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陆启生,碎光从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恰好留在了那双茶色的眼里,陆启生嘴角带笑,脸上是少有的只对他表现出来的温柔,他听到那好听的声音一字一句,认真无比地对他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唐铭辉,我喜欢你。”
“……”
“之前之所以不和你说,不回应你,是因为我不确定你对我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
“……”
“对不起。”
“……”唐铭辉眨了眨眼,半晌,两大滴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陆启生,你就是个王八蛋。”
“我是,我是,”眼见着人被自己弄哭,陆启生赶紧亲住了对方的眼睛,语带歉意,把人又往怀里塞了些,“对不起啊,让你难过,以后不会了。”
他没把实话说出来,没把自己以后要面对的事说出来。
那是他的命,是他自己需要面对的,唐铭辉不需要和他一起。
他之所以说“对不起”不是因为怕唐铭辉是见色起意,事实上就算他是,他也有办法让他离不开自己。
可是管他呢,管他呢,他既然说出口了那句喜欢,那他就会拿命来保护他。
“你说的。”边唾弃自己哭得像个娘们儿边控制不住哭腔,唐铭辉都要对自己的自制力绝望了,他低头把脸往那温暖的怀里一埋,毫不客气地把鼻涕眼泪擦了陆启生一身,半天了,才用满是鼻音的嗓子毫无气势地说道:“你不许看老子,丢脸死了。”
“我不看。”昨晚被我弄到最后眼泪流满脸的样儿又不是没让我看到——当然这话陆启生没说,说出来估计媳妇儿就要跑了。
他把唐铭辉的双脚用自己的钳住,拉起被子盖住对方和自己露外头的上身,然后又蹭了蹭对方的头顶:“所以我们能再睡会儿吗?”他实在是有些头晕遭不住。
“嗯。”扯过床边的毛巾把被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胸膛给擦干净,唐铭辉抬头亲了亲陆启生的脸,在对方带着惊讶的目光里笑了笑,然后抱紧了他:“睡吧。”
陆启生笑了。
41
南华接到唐铭辉电话时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当只在听到对方说以后还是让陆启生给自己补习的时候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咋的,觉得我补得差?你这次月考成绩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次的月考唐铭辉考了39名,虽然距离洛老说的30还有些差距,但总算是有个三开在了前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唐铭辉支支吾吾,此时的他正光溜着身子裹在陆启生的床上,而睡饱了的陆启生非常自觉的在厨房做着俩人的午饭,炒菜的香味一阵阵从门缝传来,唐铭辉闻着,只觉得肚子一阵饥饿,更是不知该怎么和南华解释了。
不过好在南华也不是这么纠结的人,开玩笑点到即止,听出了唐铭辉的尴尬,边在稿纸上做化学推导题,边笑嘻嘻地说道:“逗你的,请我吃顿饭就行了,就当做我的辛苦费了。”
“嗯,行啊。”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反正南华再怎么点贵也点不到天上去,唐铭辉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看看自己的裤子还能不能穿,结果一条腿刚落地,南华的声音让他僵在了原地:“带上陆启生,毕竟他现在是你男朋友,我跟你单独吃饭不合适。”
唐铭辉:“……”
南华笑得有些揶揄:“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
“……”唐铭辉,“我确实以为你不知道。”
“嗐,那现在你知道我知道了。”边打电话边算题一点都不方便,南华摸索着插上了耳机,然后对着话筒接着说道:“你放心,我看得出来完全是因为我孙悟空投胎,别人铁定看不出的,而且这种事儿我也不会去瞎几把说,你就安安心心和年级第一谈恋爱学习吧。”
“……”唐铭辉有些犹豫,“那你,会觉得奇怪吗?”
“???不会啊?”南华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仿佛不明白唐铭辉为什么会这么问:“为什么会惊讶?你只是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啊。”
“……”唐铭辉,“有些人会觉得很恶心。”
“嘁,理他们干啥?”南华满不在乎地回道:“你又不是谈恋爱给他们看的,关他们屁事一个二个舌头那么长在那儿逼逼赖赖?再说对象是男的怎么了?喜欢还有贵贱之分的?你恰好喜欢的人和你一个性别而已,你又不是和性别谈恋爱。”
“我和你说以后谁要是因为这个说你恶心,我绝对替兄弟你两肋插刀,拿硫酸泼他丫的。”
“……”唐铭辉哭笑不得,南华果然一如既往的大咧,一点女孩子的样儿都没有,不过她的话倒让自己安心了不少,毕竟谁想因为谈个恋爱失去朋友呢?至少他是不想的。
他上辈子没碰上过几个像南华这样性格的人,人际圈里的人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昨天还和你称兄道弟的朋友今天可能就踩着你往上爬,所以与南华的友情在他这儿显得弥足珍贵。
“谢谢你,南华。”谢谢你不在乎那些闲言杂语,谢谢你把我当朋友。
唐铭辉这句话说得很认真,也很走心,然而电话那头的南华就不是这么回应的了:“噫,好恶心,你怎么变那么肉麻。”
唐铭辉:“……”现在的女生都这样吗?
“得了得了不聊了,你去陪你对象去别在我这儿肉麻,瘆得慌就算了还影响我做题,嘁。”
“……”唐铭辉,“哦。”刚好他也饿了,陆启生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吃的那么香,把他魂都要勾过去了,他刚准备挂电话然后起来找衣服,电话那头的南华突然又开口说话了。
“哦还有,唐铭辉,我要告诉你件事。”电话这头,南华啪地盖上笔盖从座位上站起来,拉开关着的窗户看向外头的风景,凉风吹在脸上有些疼,她却莫名的心情很好,连说话的尾音都带着笑。
“嗯?什么?”刚准备挂电话的唐铭辉下意识问道。
“……”南华抓起了旁边的薯片,边把嘴巴塞得满满的,边奸诈的笑道:“其实我是宋耀的表妹!”
唐铭辉:“……”
南华一脸老奸巨猾:“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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